诱宠小娇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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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想到荣少卿那色眯眯的样子,还大言不惭的告诉她,什么所谓的花花公子只是因为没有遇见自己真正爱的女子,白雅然就心底一阵烦闷,将荣少卿解决完了之后,就简单的乔装了一下赶到这里,只是不知那个女人有没有完事。

    她撑着下巴,总觉得心里像是少了一点什么似得,什么叫爱?对于宇文啸呢?她真的爱那个男人么?每次看见他,或许会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却也没有那般的强烈,这样子就算是爱么?白雅然歪着脑袋,一抬头,就看见远处一道身影正朝着她走来。

    面上先是一愣,随后便有些肆无忌惮的绽放开了笑脸,“紫烟美人儿,你是被人打了么?啧啧,真是毁了一张姣好的容颜。”

    这个女人,除了能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变得正常一点,其余的时候,给她的感觉都是这么的不正经,单小三面无表情的走到她的桌边,顺手将手心中的东西丢掷到了白雅然面前的杯子中,目不斜视,“任务完成,你先回去。”

    白雅然的动作更是迅速,在单小三说出这一切之后,她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握住茶杯,不着痕迹的将东西顺着自己的臂膀划入了自己的衣襟下面的小袋中。然后站起了身子,“你还要去哪里?”

    回答她的,只有那个淡漠的背影。

    是的,原先这次,猎杀王逸坤并不在她的范围之内,但是生痛的脸颊,每一部分的皮都在向她控诉那个臭男人的症状,她单小三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更不会轻易的饶过这个冒犯了自己的男人,非死,即残!

    而且,短暂的接触,宇文平文想必也是一个极为谨慎的人,他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既然如此,她单小三也乐于陪他们玩上一场游戏。

    “哎哟,姑娘”人还没有到后院,花牡丹刚刚迎接完了新客,就迎面走向她,“这脸是怎么了?怎么红了?被人打了?不会是三皇子他。”花牡丹一副十分惋惜的模样,拉住她的手,“瞅瞅这副脸蛋,多了这么一个东西,这不是折煞人嘛,走走走,妈妈我这儿啊别的没有,就是跌打创伤的药多得是,跟着妈妈来啊,铁定这个一个时辰之内就没了!”

    花妈妈说的高兴,全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女子正顺着她的肩头放出去的视线是有多么的嗜血,她猜得没错,她前脚才刚刚出了厢房,后脚就有人跟上了。

    静谧的厢房,王逸坤脸上额表情愈发的凝重,他实在搞不清眼前的这位爷究竟在想些什么,刚刚把这位姑娘放出去,现在居然又派人去跟踪。

    “三。三爷。”王逸坤结结巴巴的道。

    不屑夹杂着轻蔑的眼神直射向他,王逸坤差点腿一哆嗦就给跪了下来,他一边抹着脸上的汗,一边谄媚道,“要不,我再去给你找一位。”

    信手一扫,一个茶杯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的朝着王逸坤的脸砸来。

    我的妈呀!他索性眼睛一闭,坐等死状。得罪了这位爷,他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好果子吃。

    砰!一声爆碎声,茶杯中的水溅得满脸都是,王逸坤睁开眼睛,瞅了瞅地上的碎片,心里轻松的呼出了一口气,抹干了脸上的茶水,嘿嘿的笑着。

    “滚出去!”宇文平文收手,像是刀锋一样的嘴唇不冷不淡的吐出了两个字。

    “嘿嘿,好,好!”

    看不,这就是皇权的伟大,我替你办了事,结果还要遭受这样的气。王逸坤心里是不平坦,但是他只能屁颠屁颠的滚到了外边,等一出这帘帐,不用再看那主子阴沉的脸色了,他的脊梁骨自然而然的也就挺直了,然后像模像样的将两手背在了身后,狡黠的看着台下楼下每一对搂搂抱抱的男女。

    越看吧,就越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大脑中频频的闪现过方才那凝脂般的肌肤,黑白分明流盼生光的黑眸,对了,还有那双让人看了就很难移开眼的美腿,王逸坤感觉自己的心里烦躁急了,撕扯了一下衣服,徒步下楼。

    也不知道那个死女人上哪里去了,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人,不过就算是找到人了,估计也是被三皇子的人给带回来,现在,他有必要好好解决一下自己的需求。

    花牡丹拉着她在一边坐下,手忙脚乱的翻着那个小黑匣子,嘴里嘀咕着,“也不知道被我放在哪里去了,你等一下啊。”

    一个东西,在花牡丹抬眼的刹那,吸引了她的目光,视线迟迟无法从桌子上的半枚玉佩移开,她的手颤抖着伸向那玉佩的时候,一只手显然要比她快上许多,清冽的眼神盯着面前这个打扮的奇奇怪怪的花牡丹,声音冰冷如初:我需要知道你们的关系!

    肯定的语气,让花牡丹震撼,而原先财迷心窍的眼神,现今也渐渐的冷淡了下来,她的手从木匣子上滑落,情不自禁的摸上了自己的腰间另一块玉佩,一看便知,两者可以合二为一。

    单小三本是无意在花牡丹身上看见的这个,而留意王逸坤的时候,她的眼神自然而然的锁在了这个看似藏的隐蔽的东西,王逸坤掌扩她的时候,她顺手便从他的身上搜了来,不动声色的退出那个房间。

    想必到现在为止,那个笨男人也不知道自己丢了这么一件重要的东西。

    “你不要误会,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花牡丹忽然这么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因为你想要害他。”她接了一句。

    像是花牡丹这样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三皇子是断袖这样的事情,她的有意而为之,却也促进了她单小三完成这一次的任务,算起来,该是花牡丹帮了她。

    花牡丹终于开始正视此时此刻坐在她对面的女人,虽然她的脸被打的红彤彤的,但是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高贵气息却怎么都掩盖不住,而更让她容易失神的是,这张脸总会让她想起二十年前的一个女子,一样的风华绝代,一样的倾国倾城,只是少了一些这个女子身上的冷冽。

    “你究竟是谁!”

    “昭容明宜!”

    随后,便是花牡丹不可置信的眼神,“你是。”

    “昭容明宜。”她再度的回答,平静而又沉稳。

    若说三国,谁人会不清楚这样的一代天骄?曾经的北戎,多少的达官贵族为买昭容明宜一夜,而赌的倾家荡产,结果,最后她竟是嫁给了北戎最尊贵的皇帝玉瓴风,成为了北戎皇宫的一枝独秀,与皇上夜夜笙歌。这件事,谁人不知?

    所以,瞅着面前这个压根就没有拿自己的身份当回事的女子,花牡丹相信中还有不相信的成分,她的那种淡然不是一般人可以装出来的。

    转念一想,她惊呼,“那你现在是。”

    女子像是品茗一般的缓慢,朱唇轻启,唇齿留香,“不如,我们再做一个交易,如何?”

    花牡丹将信将疑的看向她,她不怒不恼,只是话一出口,总是让人面红耳赤:难道你打算以你现在这一副样子,去见这个人么?不过倒也是,他可能会否认他认识你。

    花牡丹的脸唰的,就红了。

    这个女人说的没错,自从她被王逸坤赶出家门,她四处筹钱,开了这家如意馆,而岁月流逝,曾经江南的一枝花,如今也不过是一只比起畜生来要好一些的肥妈,谁还会记得她?曾经的杜婉心?如今,她不过是一个男人看见也只会念叨一句:花妈妈名下的女儿各个出挑!

    对,杜婉心就是她花牡丹。她就是那个二十年前名噪一时被赶出了夫家而四处流浪的江南才女,杜婉心!瞧瞧,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的是什么?

    “好!”和这个女人做生意永远都是这么的爽快,因为她简单,没有那么多别扭的规矩。想了想,花牡丹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她抬眸,等着下文。

    “别杀了他。”

    女人,就是天生犯贱的生物,有时候明明是自己被背叛了,恨这个男人太过于无情,不断地发誓若有来生定叫他生不如死,结果到了关键的时刻,却希冀这个男人可以活着,然后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自己这么做只是希望他生不如死!

    花牡丹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单小三勾了勾春,不置可否。她自然不会将王逸坤杀了,留着他,也不失为对付宇文平文这种人的一个不错的武器。这两个人,一个害得她失身,一个扇了她两个耳光,这笔账,怎么也得算起来。

    花牡丹二话不说,便站起了身子,伸手招呼来了两个花样的少女,在她们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两个姑娘频频点头,走着猫步,扭动着蛇腰,走向那本是追踪单小三下落的两个侍卫。

    花牡丹转身看着还没有起身的她,摇了摇头道“对付男人,美貌便是武器,你拥有这样的武器,却不知道怎么利用,也算是你的悲哀。”听着这恶心的话语,她耸了耸肩,拢了下盘起的青丝,她是不知道如何利用这一张花容月貌,但是,除了执行任务!

    亵衣半露,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她取下发钗,三千青丝如同银河垂落至腰畔,一对柳眉弯似月牙,眉尖却染上了淡淡的冷清。再一看一双美眸漆黑,深不见底,眼角微微上挑,笑颜黑夜般魅。

    难怪人人皆说昭容贵妃实乃北戎祸水,倾覆了国家,就连女人看了都心神荡漾,花牡丹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却轻移了莲步,瞄了一眼已经被两女缠上的侍卫,唇边的笑意冷冽中还夹着玩味。

    “王员外。”一声酥软的叫唤声,全然让正游荡在众女之中的王逸坤感觉神魂颠倒,他想,反正这三皇子让他滚出来,他倒不如先进来翻云覆雨一番,如意馆本就是男人们的天堂,再说,他也没有三皇子那样的嗜好,何必要苦苦折腾自己?

    再度看见这个女人,警铃大作,王逸坤的眼神刚从一个女人的酥胸那里游离出来,顿时一个激灵,三下五除二的就抓住了单小三的小手,只是刚刚碰触到,就被女人给一把拍开了,貌似,除了那个男人,她讨厌任何一个男人的碰触,尤其,是长成这样的男人!

    “你,你身后有没有人跟着?”

    看,果断的做贼心虚,单小三挑眉,“你希望谁跟着啊?”软软的声音,倒是让她自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王逸坤疑神疑鬼的瞅了瞅她的后面,一看没有人,顿时就开心了起来,这样的尤物,是个男人见了都会神魂颠倒的!

    被王逸坤半推半让着推到了一个看似无人的角落里,她不语,看着这个男人那种手忙脚乱解着裤带的样子,就觉得满腹的恶心,yin荡的地方,男男女女都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倒是显得她单小三没什么事情做。

    “来来来。”王逸坤欣喜若狂的想要扒她的衣服,女子轻巧的一躲,闪到了一边去,而也就是在这一瞬,一声尖叫声响彻了耳膜,王逸坤本能的低头,看着地上的血滴,单小三的眼神无辜而又无助,“王员外,真的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这衣服里面藏了一根绣花针。你。你一推我。我就。”

    无辜的看了一眼正中男人命根的银针,犹犹豫豫的伸手,“要不,要不我再替你拔出来!”

    “别。”

    “啊。!”这两声自然出自于同一人之口!

    痛!痛!痛!这可是身为男人应该倍加爱护的东西,结果活生生的被银针戳穿,那种剧痛是王逸坤这辈子都体会不到的,痛的满脸是泪,痛的满身是汗,痛的他根本无暇去顾及去辱骂去谩骂这个“干了好事”的女人!

    捂着自己剧痛无比的根,简直欲哭无泪。这辈子,他是不是以后就要做太监了!

    如意馆,大厅一片安静,就连袅袅的乐声,都在此声的尖叫之后戛然而止,所有的视线,别无二致的扫向了这里,一个,是风华绝代,五官精致的女子,一个,是满脸扭曲,一脸痛苦的男子。

    她难得笑的如痴如醉,难得有这个闲情逸致开一个小小的玩笑:“不是叫你轻一点么?你看。”

    久久的静默之后,是全场的爆笑。

    “你!你是故意的!”硬生生的从牙齿中憋出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又被一阵剧痛打断,王逸坤忽然想要痛哭流涕,唯独面前这个女人一脸的云淡风轻,朱唇慢慢的贴近这个男人的耳畔,想了片刻,方轻启“没有杀你,已是万幸,这个,只不过是还其中一个巴掌而已!”

    王逸坤的眸子倏然睁大,正想要开口,却忽然捕捉到了她话中的一丝露馅,其中一个巴掌?那,那另一个呢!

    他的身子忽然僵硬了。

    不知何时,两只纤细的手臂已经搂在了他的脖子处,而女子喷薄出来的香气骚的耳根处痒痒的,但是这些,现在王逸坤根本无暇顾及,因为,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王!逸!坤!”一声河东狮吼霎时夺去了大家的焦点。

    凤目微眯,瞄向了如意馆门口一身白衣的女子,冷毅的面孔上,闪现了些许的笑意。

    白雅然,果然适合做搭档!瞅着那进了门冲着这边来的贵妇,她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向后站了些许。

    只不过,在之前的一声大吼之后,这个女人看上去显然平静了很多,现在,细细的琢磨起她的打扮,发梢上插了几支流苏,脂粉抹得并不浓,唯独不足就是肤色不够白皙,不过完全配得上像是王逸坤这样的男人。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逸坤当年在抛弃杜婉心之后新迎进门的大老婆徐凤兮,她出生世家,浑身上下自然也是一股大小姐的气息,此时此刻,站在王逸坤的旁边,什么话不说,单手一扬,“啪”的一掌,王逸坤下身的疼痛尚在,还要应付夫人的一巴掌,他的脸上写满了一个字——衰。

    “你说说,至今为止,你娶了多少房小妾了?好,你要娶,我也不反对,可是,你居然跑到这种烟花巷子里面找乐子!王逸坤,你是不是安稳的生活过腻了!既然如此,也莫怪我徐凤兮不留情面,明日你大可休书一封,我徐凤兮什么都不图,净身出户!”

    徐凤兮是一个很有骨气的女人,说一不二,她享了这么多年的福,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侮辱?而徐凤兮的母家正是当年支撑了王逸坤家产的徐氏家族,想到这里,王逸坤连连摇头。

    “不不不,夫人哪,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这。我。我可完全是被这个小狐狸精给迷糊了。”话到此时,王逸坤一手指向置身事外的女子,“她,她一定是对我下药了,夫人哪!”

    经过王逸坤这一说,徐凤兮这才将目光放在了单小三的身上,心里虽然震惊,但是面上却也没有一分的认输,她要打量,单小三就站在那里任由她打量,只是瞧着那手高高抬起的刹那,眸光中迸现出的唯有寒意。

    “夫人向来,都是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的么?”那手被她半空中就给截了下来,她的力气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让徐凤兮觉得骨子里生疼,“松开!”

    “呵呵,松开可以,不过你要是再这么动手,可别怪我不客气!”声音轻轻,却又让人毛骨悚然,她不等徐凤兮说话,手一松,而那个女人本能的倒退了两步,这次,并没有再冒然的出手。

    白雅然俨然一副看着好戏的态度,站在如意馆的门口,双手交叉着,她没有别的嗜好,就喜欢看别人出丑!

    “你叫什么名字?”前后的打量之后,徐凤兮忽然开口。

    显然,这是在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友好态度,可是,不代表她友好了,别人就得领情,“别管我叫什么名字,今日夫人前来,扰了如意馆的生意,照理,是得赔钱的。”

    她也不想为了一己之私,而破坏了如意馆,她单小三向来不喜欢欠着别人。

    这下,徐凤兮脸上挂不住了,“你说什么!哼,别提一个如意馆,就算是是个如意馆,我徐凤兮照样能够买下来!”

    “夫人。”

    “闭嘴!”一声呵斥,王逸坤捂着依然在作痛的某处,乖乖的站在墙角里,估计过了今天,他就再也没脸出来见人了。

    白雅然放下双臂,饶是一脸的玩味,这个女人不会还要趁机诓人家一把吧?她瞥向那墙角处已经呈可怜状的王逸坤,心底暗暗发誓,以后惹了天皇老子,也断不惹这个女人半步!

    “十个如意馆?这话未免也忒大了吧,光说也是没有用的,对了,一个如意馆值多少钱来着?”她左右看看,那些女子纷纷摇头,只是没过多久,便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年龄较小的丫头,在单小三的耳边也不知是说些什么,女子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还一并竖起了两个指头,“如果一个如意馆是二十万两黄金的话,十个就是二百万两黄金,夫人确定拿得出来?”

    王逸坤的脸都绿了,他承认,自己是做了一些小生意,也赚了不少钱,但是现在的这个数字可是他倾家荡产还未必凑得起的,他可不能因为徐凤兮大脑的一时发热而全部都给赔进去了。

    “不不不。那啥,夫人,咱别玩了行不?咱回家,回家行不?”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三皇子现在可是在他头顶观看着这一幕呢。他是真的不想再丢人了!

    “王逸坤,你有种做得出来,害怕亏了不成?给我滚开,我还就不相信了,少了你王逸论,我徐凤兮还活不下去了!钱,你要是拿得出来就拿,拿不出来,我们徐家来贴!哼,二百万两黄金。告诉你,在我眼中什么都不是!”

    徐凤兮脸极度的开始扭曲了,这是头一次,她居然在一个小丫头片子面前丢了气势,她当然不甘心,无论如何,这张脸面还是得保住的!

    “行,只要你交得起这二百万两黄金,我就如约还你十个如意馆,从今以后,你就是京城中最大的老板娘。”她轻轻松松的应了下来,而那头的徐凤兮显然还没有注意到自己就这样的被引进了一个小陷阱里。

    区区一个如意馆,哪里值得了二十万两黄金?估摸着花牡丹也是愤恨至极,巴不得这王逸坤早日破产。

    不过,像是这样的男人,的确应该好好的惩治一下。

    “你,你等着!不日,我徐凤兮定当将全部的钱财送上门,我看你们还怎么得意!得罪了我,走着瞧吧!”饶是再大度的大家闺秀,也经不起这样的激将法,但是徐凤兮似乎也忘了,从今以后,她也只能守着这十家青楼,好好的过一辈子,还谈什么能耐?

    躲在暗处,一直观望着一切的花牡丹终于捂唇一笑,嫉恨的目光射向王逸坤站立的位置,攥着帕子的手蓦然用力,王逸坤…别以为我会轻易饶了你,你害我家父性命,夺我杜家家产,我杜婉心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徐凤兮一怒之下,甩门而去,王逸坤捂着自己的伤处,屁颠屁颠的叫着夫人跟在后面,纯属一个主人养的狗,还吠个不停。

    一阵哄堂大笑之后,歌舞声再度响起。

    她幽幽的舒了一口气,放远的目光将那白衣女子脸上的得意一览无余,横眉冷对,再瞧瞧那女人在空中晃动了两下的东西,撇唇,转身。

    不经意的,撞见那若有所思的阴霾黑眸,唇边冷笑依在。

    她径直将视线掠过的同时,一道人影闪现到了那轮椅的后面。

    来者身高八尺有余,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一身黑衣显得身材卓越,英姿煞爽,“爷,这个女人。”

    “先别动她。”轮椅旋转,他背过身去,“告诉王逸坤,新出来的货送至暗屋,二百万两黄金。”幽幽开口,左手猛地用力,“我来付!”

    他的手本能的去摸自己腰间的东西,然后一顿,脱口而出,“不好!”

    如意馆外,方才看热闹的人已经尽数散去,但是此时此刻,似乎又陷入了一片慌乱之中,外面停顿的人马忽然整顿,二楼厢房外的侍卫纷纷立正站好,两个男人扛着轮椅,有条不紊的下了楼梯,刚到了一楼,那苍白有力的手掌就握住了轮子,双手划动,轮椅飞快的朝着门口在走去。

    “封锁所有街上的道路,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经过!”

    “哎哟!”

    一声吆喝声之后,轮椅上遭受了重大的撞击,而飞速的朝着一边旋转着撞到墙上,只是却在距离墙面的一厘米处凑巧的停了下来,透着门缝,一双清澈的明眸中闪过了一丝的狠厉,但是身子却依然直直的站在那里,继续的观察。

    从拐角处冲出来的人无外乎只是一个不过是穿着破烂的小乞丐,灰尘蒙蔽了脸上的清秀,两只黑乎乎的小手捧着一个缺了一个角的碗,乞讨似的瞅着轮椅上那张紧拧的脸,声音战战兢兢,“老爷,给点吃的吧。”

    “三。三爷,你没有事吧?”

    单手半抬,“无碍。”双目直直的扫向那跪地的小乞丐,也无心再去深究,手中的银两随意的丢在了地上,不发一言的将轮子朝着别的方向转去,然后飞速的离开。

    “谢谢老爷!谢谢老爷!”身后的小人儿赶忙从地上捡起那十两白银,宝贝似的揣在怀里,瞅着人影散去,他才从地上一股脑的爬了起来,然后蹭蹭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拐角处,适时的,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臂,轻轻一环,便将小乞丐整个人给拦在了小巷子里。

    “你。”

    “嘘,是我。”

    一见到来人,小乞丐的眼睛顿时像是放光了一样,清澈的如一汪泓水,连着用已经缝了好几块补丁的袖子擦了擦小脸,“白姐姐。”

    白雅然又将他往巷子深处拽了拽,确保外面来往的人不会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身子稍稍前倾了一点,按着小乞丐瘦削的双肩,正色道:“东西放回去了没?”

    小乞丐连连点头,双眼中绽放出别样的光芒来。

    “放哪儿了?没有被发现么?”白雅然轻声道,一边有些埋怨的嗔道,“不过你刚才可吓死我了,居然就这么贸然的冲出去了,你不知道他是谁么?不要命了啊?”

    小乞丐的身子被她晃得有些疼,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倒像是挤出了几滴泪珠来,这下,白雅然愣住了,赶紧安慰似得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别哭了,是姐姐莽撞了,赶紧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那姐姐要去哪里?”他眼巴巴的瞅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忍了好久,也没有让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去抓住姐姐的手,他害怕她会像是别人一样嫌他脏,虽然他心里也明白,面前这个善良的姐姐是不会这么做的,曾经,是她救了他,从那个时候,他就明白,这是一个好姐姐。

    “我还有正事没有办完,等姐姐有空了,就去那里找你,老地方见。”她捏了捏面前这个孩子的脸蛋,然后轻推着,“好了,快走吧,记得,小心一点,有什么事就到老地方给姐姐留言。”

    “嗯嗯。”重重的点头,然后犹豫了半响,才忽的用那黑黝黝的小手碰了一下白雅然的脸蛋,冰冰凉凉的触觉,仅仅只是这一下,在碰到的一刻又像是触电一般飞速的收手,然后朝着巷子的深处跑去,站在原地的女子,半眯着眸子,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将手抚上自己的脸,面带笑意。

    然后,将手中的竹筒,忽的指向天空,千钧一发的一刻,用力的按下按钮,霎时,烟花漫天!

    “好漂亮的烟花啊!”

    “是啊,还有这么多颜色,真美丽!”

    小摊,小贩,来往的人流,都像是被定格在了这一幕。

    轮椅上的男人大手一抬,全部人马都停止了流动,然后微抬下颚,凝视着漫天的烟花,大手松缓了之后,放在腿上,硌人!他把手移开,在看见自己大腿上的某物的时候,轮椅飞速的向后,绕到了那黑衣男子的身边。

    “刚才有人接近我?”布满血丝的半黑瞳孔,像是锐利的刀锋,让黑衣男子垂首,不敢直视,“三爷忘了,方才有一个小乞丐。”

    目光棱棱的眼睛,倏然看向远方,凝视着都停下脚步抬头看烟花的行人,淡漠转身,“回府!”

    而如意馆中,刚步下楼梯的女子,在看见了这一幕之后,瞳孔骤然收紧,随后,恢复了冷漠的笑意。

    “姑娘,姑娘请留步!”身后,传来了花牡丹的声音,她焦急的挡在了单小三的面前,不停的喘着气,一边从口袋中摸出了原先的那个荷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刚开始是我冒犯了,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这儿,你看,也没有什么东西好给你,这里是五百两黄金,还请你收下。”花牡丹言辞诚恳,满是期待的看着她。

    但是两手却一直呈在空中,愣是没有手来接住这沉甸甸的银两。

    “不过是各有所需,这些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单小三瞥了一眼饱满的钱袋,不再理会僵硬的花牡丹,既然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她还有一件大事要去做。

    “哎哎哎,姑娘。那。那徐凤兮那个女人要是跑了,不来了怎么办?”说到底,花牡丹担心的依然是这件事,一见她就要走了,还是硬着头皮厚着脸皮问出来了,她又跟上前了几步,可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

    单小三站定,却没有回头,扯出一丝惊心动魄冷笑,“当着大庭广众之面,没有人会自己砸自己的脚的。”悠悠之言,花牡丹认真的思考了一阵,忽然,脑子里面又闪现过了一个问题,结果一抬头。前面的人没了。

    区区几秒的功夫,人就没了!这究竟是什么功夫?花牡丹怎么都想不通,她本还想问一问关于那个合同的事儿呢!

    单小三前脚刚刚走,墙角处便慢慢转出一袭淡紫色身影。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不仅仅是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那样好看,那人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背抵在黝黑的墙壁间,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又含着一种难以言表的哀伤。

    她的身上,就像是具备着某一种特殊的魔力,总是时时刻刻的吸引着他,让他疯狂,失态!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

    他,也不清楚!

    更巧的就是,无论他走到哪里,总能看见这道身影!只是这一次,他不忍心再上前打扰。他害怕她会嫌烦!

    “爷,再过一个时辰,九爷就要放出来了。”身后,传来了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

    他将自己的思绪收回,紧抿的薄唇扯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甩袖。

    “走吧!”

    自从宇文毅铭被关入宗人府,如今足足十天的时间,他专程去宗人府接那个时时刻刻都跟在他身后的小弟,只是看见她身影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这里,距离宗人府终归有一定的距离,向来不偏爱奢华的宇文瀚阳又选择的是步行的方式,所以,等到看见宗人府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的时候,那身着灰色朴素装扮的少年显然已经恭候多时。

    “大哥!”一见到那明黄色的身影,宇文毅铭就像是脱了缰的马儿撒开了四蹄飞快的朝着他奔来,狠狠的撞进了优雅男子的怀中,宇文毅铭年纪尚小,自然个头还不高,只是这一次经过了宗人府的历练,脸上的稚气脱了一半,整个人显得明显的要沧桑了些。

    宇文瀚阳素来喜爱这个心思单纯的弟弟,狠狠的拍了一下少年的双肩,瞧着年轻的宇文毅铭脸上晶莹的汗珠,心里亦是有些酸痛。

    “记得,皇宫,永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以后,在说话方面一定要多加小心!”面色雅致,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他是看着宇文毅铭长大的,两人的关系自然更是无比的亲密,宇文毅铭从小也顽劣惯了,烟花巷子是他时常去的地方,平时也不怎么管理政事,这次若非是觉得委屈了他这个太子,宇文毅铭断然是不会参与政务的更不会因此受了牵连而被困在了宗人府,冲着这一点,他就将宇文毅铭视为自己心底最重要的亲人!

    少年狠狠的点了几下头,然后忽然顿住,“大哥,你知道我在宗人府里看见谁了么?”

    清澈明亮而又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那张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显然,是在等着他的后话。

    声音放低,道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许明文!”

    这个在他儿时便听说过的名字,如今再度的响彻耳畔,他不得不有半刻的失神。而对于宇文毅铭来说,这个人是陌生的,但是他听说过许明文,也见过他的画像,自然不会认错。

    “大哥,他疯了。”又是一句像是炮弹一样的话袭击他的大脑,宇文瀚阳的心跳足足慢了半拍,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的浑浑噩噩,朝着回宫的路继续走去。

    身后跟着一同出宫的宫人依然伫立在原地,等着宇文毅铭也蹦跶着回去的时候,方漠然的转身,不动声色的跟在两个主子的身后。

    “大哥,当年好歹他也是悉心侍奉皇后娘娘方才诞下了您,这一招失足,一介曾风生水起的太医居然就被打入了宗人府,如今竟然变得疯疯癫癫的,你说,这其中,会不会。”宇文毅铭歪着脑袋,屁颠屁颠的绕在男子的身后,一想起在宗人府看见的那张毫无血色的面孔,他的心到现在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呢!

    是的,许明文是当年皇后临盆时,专程负责产后调理的太医,即便是在宇文瀚阳渐渐长大之后,他依然负责他和母后之间的饮食起居,直到宇文瀚阳八岁那年,传闻许明文与宫女私通,以及贱卖宫中物品传到宫外等近五项罪名,皇帝龙颜大怒,剥夺官爵,没收家产,本是赐死的罪行,却到最后讲他压入了宗人府终身监禁!

    许明文是少见的一个医者加才子,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于宇文瀚阳的启蒙学习也有很大的帮助,他从来都不曾相信,一代天骄最后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疯了。”他喃喃道,脑海中幼时的画面一幕一幕的闪现,仰天长叹一声之后,男人的腰杆忽的挺直,转身,大手拍在了宇文毅铭的肩头,“帮我办一件事!”

    宇文毅铭站正,忽闪忽闪的眼睛中不知道闪过的是什么,“只要大哥吩咐的,我一定照办…!”

    夜很深很深,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偏北的小屋中,两个人影相互对立,一个飘逸如天仙,一个冷清如月夜,单小三脱去身上繁琐的衣服,将长发用一根浅蓝色的玉簪插好,移步上前,“模板!”单手一伸,语气清冽如初,让白雅然心里憋着一股火,却还是将手中的软泥放在了桌子上。

    乌黑色的方形泥块,一个钥匙印再显然不过。白雅然实在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哪一方神仙降临,居然连这样的方法都想得出。

    “钥匙我已经还回去了,估计那个人是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妥的。”白雅然走到她的身边,一同凝视着这上面的钥匙印,又补充道,“不过你拿着这个,能有什么用?配出一把钥匙么?不过街坊上的匠工是不能请的,凭借着那个人的心机,估摸着也可以想得到的,那你准备怎么办?”

    一直默不作声的女子探出了双手,不敢重摸,只能用指腹轻轻的从那印记上划过,她忽的收手,吐气如幽兰,“做钥匙不难,我来!”

    “什么?”白雅然惊呼,似乎被这个女人的话给愣住了,然后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对上的就是那一双如春水清波的美眸,“我说,我来做。不过,需要你的帮助。”她顿了顿,眼中的笑意才刚刚散开便又敛去,“我不需要别的,只需一碗铜水即可。”

    “主子。”还未等白雅然开口,这一室的静谧就被一道声音给打破了,她绕过了桌子,掀开帘子,看见自己的贴身侍婢叶玫正将门关上,然后转过身来,“叶玫给主子请安。”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这水涧阁里的人都知道,到了晚上,白雅然最不喜欢别人来打扰,叶玫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是她今日,也确确实实是有事要告诉白雅然的。

    “主子,王爷去那边过夜了!”叶玫脸色有些沉重的看向白雅然,女子果然是一愣,显然也没有料到这件事,王府中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侧妃也不过是形同摆设,自从进府开始,宇文啸基本上就没有去过萧若水那里过,而这次,意味着什么?

    关上门,她就像是一个软软的泥鳅,整个人如同游魂一样的游荡到了单小三的身边,看着面前这个依然正在认真的研究着钥匙印的女子,她忽然好羡慕这个女人。

    腰间上猛然的多了一双纤细的手指,女子弯着的腰顿然僵硬,两手按在桌上,想解开这双手的时候,忽然听见了身后像是哭诉一般的声音,“不要动。”

    不知为何,在听见了这话之后,单小三真的就没有再去挣扎,亦没有再说什么。

    “昭容明宜。你。你是不是没有感情?”

    过了片刻,这么一句话像是脱口而出一样的从白雅然的嘴中冒出,从她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她几乎就没有怎么笑过,就算是笑了,那笑容也不曾深入眼底,除了这次的任务,或许,她很久都不会见到这个女人的笑脸。

    “呵呵,你一定没有爱过人,一定没有喜欢过的人,如果有一天,你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我现在的感受了。”白雅然此时此刻竟然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将她像是一个男人一样紧紧的拥着,而白雅然居然满腹的话,呱啦呱啦就往外倾泻着。

    此刻,如月的柳眉狠狠的拧在了一起,而她的神情,却也是难得的复杂,每个人都有自己难以言说的事情,而她,更不会将自己的脆弱表现在外面,她是特工没错,但是也有她不攻自破的地方,也有伤心的往事。而方才,白雅然与叶玫的对话她自然也是听见了的。

    只是在短暂的震撼了之后,她依然会安抚下自己的心,好好的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她单小三,至少不该被情感给束缚!

    “这。这是什么?”

    腰间上似乎有什么东西脱落,而白雅然看着自己从她的腰带中取出来的小瓷瓶,愣了许久,“你。这是。”

    单小三自然读得懂她的眼神所代表的含义,但是她却也没有伸手将那个小瓷瓶抢过来,白雅然晃着瓷瓶,在烛光下瞅了瞅,然后晃着脑袋,嫣然一笑,“避孕的?”

    她不言,但是不代表白雅然就会什么都不说?此刻,那张美丽动人的鹅蛋脸竟然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你们。你们居然!。”

    面对这样脆弱的白雅然,她的心里竟然怎么都无法瞧不起,她欣赏这样敢爱敢恨的女子,而且,在白雅然的身上,还可以看见女子都鲜少有的东西——义气!

    “不过只是一个意外,你不要多想。”这东西她也是刚买来没有多久,那次因为媚药,他们之间才会发生那样的关系,俗称的一夜情,她又何须苦苦挂念于怀?索性买了这个,免得夜长梦多。

    她的神情,虽然色淡如初,但是白雅然自然看得出来其中的真挚。

    “是宫宴上的事情?”她忽然发问?

    单小三避开了那样的眼神,顺手用银针熄灭了几盏蜡烛,方才还亮堂的寝室,此刻竟然瞬间就黯淡了许多,“夜深了,早点睡吧。”巧妙的避开方才的话题,但是言下之意,自然也表示了她的默认。

    白雅然还站在原地,盯着自己手中精致的瓷瓶,又看了看已然褪去了衣服的曼妙身影,脚步僵硬的朝着那个女人睡下的床走去。

    半响的寂静过后,竟是类似于火山的喷发,“昭容明宜!你要在我这里过夜么!”

    背对着她的女子,淡淡的呼吸,削葱般的十指攥着冰凉的玉枕,朱唇如含丹,一颦一笑摄人心魂,只是这样的笑容,估摸着我们的白大姑娘是无幸见到的。

    “谢了。”轻飘飘的两个字,如同漫天的雨点,将白雅然满腹的怒火都给熄灭,愤愤的看了一眼桌上的模板,算了算了,她也不计较了,她还是想想怎么将这个女人口中的铜水给搞过来吧。

    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轻轻的关门声,留的满室的静寂。

    只是,没有过去多久,方才才显得酣睡的女子,却坐起了身子,有条不紊的穿上了一身黑装,然胡翻身下床。夜探敌营,才是最好的选择!

    夜色,一如既往的稠密,如同子夜一般漆黑的王府,只有这里,还有些许烛光闪耀。

    女子头盘飞仙髻,几绺青丝随意的垂在发鬓的两侧,微弱的烛光,照映着女子惨白的面容,贝齿咬着朱唇,狠狠的咬着,满嘴的血腥味。

    “天哪,公主,你这是在干什么!”雅芳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惊慌之下,又手忙脚乱的从自己的腰腹间取下帕子,谁知还没有来得及碰触到女子的嘴唇,一只纤细的手臂便将雅芳的手打落在了一边,“不要碰我!”

    “公主。”

    “不要叫我公主。”她冷睨了一眼胆战心惊的雅芳,甩了甩头,心烦意乱的站起了身子,面对着雅芳,然后按住雅芳的双肩,“雅芳,你告诉我,我还算是一个公主么?你见过像我一样窝囊的公主么?你见过像我一样不被世人承认的公主么!呵呵,我不是公主,我和皇家,宇文家没有任何的血脉,我是一个孤儿,就算被皇后认领了又如何?在她的眼中,我只是一个落魄的没有人要的小孩!”

    “公主。姑娘,”雅芳赶忙改口,心平气和的对着她道,“不要多想了,你是公主,这个身份是永远不会改变的,无论别人如何的看待你,你都是东玥国至尊无上的公主殿下,是七殿下心中,最重要的女人!”

    最重要的女人?她么?她还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么!

    天知道她是多么没有安全感,天知道她多么希望这一刻那个男人可以陪在自己的身边,但是,结果呢?他在哪里?他在那个地方和那个女人春宵一刻!

    女子无助的摇头,豆大般的清泪一滴一滴的滑落脸颊,最后风干在了脸上。

    “你知道这辈子,我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么?”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控制住自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的泪点,雅芳按着她的手,唯有摇头,她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可是比哭还丑,摇着头,晃着身子,“你当然不会知道,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以为权利可以改变一切,就是赌气的嫁到北戎,就是辜负了他,就是成为了别的男人的女人!”

    红彤彤的眼珠,夹满了泪花,她踉跄着坐回了原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被金钱,被权利,被地位迷失了双眼,是我对不起他!我能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失去的五年回不来了,我一个残花败柳,我有什么资格待在他的身边!这些,我都知道的,呜呜。我都知道的。可是现在,我还在做些什么?我努力的和他靠近,我见不得他对任何一个女人好,昭容明宜救了我两次,我却在用尽了手段的去害他,你以为我想帮萧若水么!我不想的,我一点都不想的,但是。我受不了啊!呜呜。”

    这样子脆弱的颜如雪让人心疼,让人心酸。她用尽了一切保护自己外表上的坚强,让自己看上去坚强,可是她的内心呢,那些痛苦,究竟有谁知道?

    雅芳索性也不拦着她了,就让她哭吧,或许,等着她哭过了,心里也就舒坦了!

    别致的亭榭,别致的寝殿,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穿过几层的红帐,一具诱人的身体映入眼帘。

    透过那半透明的红色的纱衣,隐约可见她如玉的肌肤和纤弱的双臂。如削葱般的十指抚于琴弦之上,指尖流泻出婉转动人的音乐。

    几米之前,一身宽大亵衣的男子端坐在地,双腿盘坐,饶是握着手中精致的茶杯,饶有玩味的盯着面前这个抚琴的女子,他倒是颇有些好奇,素来躲避在这幽幽王府的萧若水,有一日也会性情大变,学会取悦。

    不过萧若水可就没有他有那样闲暇的功夫想三想四了,她的目的,只是除去昭容明宜,而要是想要除去这个女人,宇文啸,是必不可少的人物,她得先夺得宇文啸的喜欢。手下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修长的指尖拨动着琴弦,划出一声一声绝美的乐声。

    她都弹琴弹了将近有一个半时辰了,这个男人却还没有丝毫要停止的意思,反而从他那个如同子夜一般漆黑的深邃瞳孔中,读得出那么一些的兴致,但是要是再这样弹下去,她的手指非得废了不可。

    十指同时的扫过那一根根厚实的琴弦,结果,由于心里的疏忽,食指上被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瞬间就迸发了出来,“嘶!”真痛!萧若水皱着眉头,眉目间闪过了些许复杂的情感,还好她从来没有对这个男人动过心,一点怜香惜玉之情都没有,她的手都破了,他居然还云淡风轻的坐在那边不闻不问,这算是哪门子的夫君?

    咬着那根指头,女子的小脸扭曲着,心里暗骂着。忽的,一道精光闪现,水亮的杏眼瞥了一眼对面的男人,单手用力,撑起了自己婀娜的身子,然后迈开了小腿,朝着那边慵懒的只半眯了眸子的男人走去。

    “七殿下。”这样肉麻的称呼,还真是头一次从萧若水的嘴中叫出,不只是出于本能,还是这个男人对于女人就是如此,长臂一揽,刚刚在他面前跪下的女子整个身子便被纳入了那冰冷的怀中,肌肤相触,抵着男人厚实有力的古铜色半敞着的胸,萧若水面色羞赧,小心脏都差点蹦出来了!

    她这是怎么了?想男人想疯了吧,怎么心里尽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手破了?”沙哑而有磁性的男音,伴随着耳根处的温湿,她的手被那只粗糙的大手握住,然后男人的视线落在了伤口处,剑眉轻撇,随手从一边撕下了一方碎布,萧若水愣了一下,正要拒绝,他便已经开始认真的帮她包扎伤口了。

    第一次,萧若水开始仔细的观察这个男人。

    难怪京城中,那么多的女人都想方设法的想要踏进这里,这个男人的霸气,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

    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此刻,他的动作轻的都快要让她的心脏窒息了。

    “我。”

    “七爷。”就在萧若水刚想要开口的刹那,钦点的外面传来了一声男不男女不女却含着沧桑的声音,是的,那是王扶。这个让萧若水总觉得很是神秘的管家,不过这个王府处处都充满了神秘,一个下人不算什么。

    宇文啸的动作果然停滞了下来,萧若水忽闪着眼睛,难得的,她主动的伸出了自己的手主动的想去碰触这个男人,只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白纱垂落,而她的手与这个男人的手刚好擦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转过身去,披着长袍,漫不经心的朝着门口踱去。

    她的身子僵硬在原处。久久没动,只是一直盯着他的背影。

    “什么事?”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王扶也不多啰嗦,只弓着身子,平静的说了一句,“紫烟将军,出府了!”

    萧若水迟迟都没有等到人,最后,当她失去耐心的时候,才跑出了自己的寝殿,左顾右盼,哪里还有方才那个人的影子?这算是什么!不是说好了今日是她侍寝么!把她萧若水落在这里,这算是什么!

    或许到了现在,萧若水依然没有发现,此时此刻的自己,究竟是哪里变了,向来不管王府家事的她,竟然会出现如此失态的一面!

    “环儿!环儿!”草率的随意披了一件外衣,赤裸着双脚,站在了寝殿的门口,夜风袭来,女子冷的颤抖着双肩,看向一处,一个人影正朝着这里飞速的跑来。

    “侧妃娘娘!”环儿本是去值班的,一听见她的叫唤,就赶紧朝着这里跑来了,这一看萧若水交集的模样,还有这一身的打扮,可是差点让她吓掉大牙,萧若水向来分得清分寸,怎么会让自己如此不得体的出现在外面呢?

    环儿正要进寝殿帮她再拿一件外袍,女子的脚步一挪,便用身子挡住了她,“别管我,去帮我查查,殿下去了哪个侍妾那儿了。”

    啊?环儿一愣,侧妃娘娘向来是不过问这些的啊?今个儿怎么变了?

    “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瞅瞅,方才殿下急急忙忙的走了,我就是出来问一问。”不知为何,自己还画蛇添足的补充了一句,然后冷睨着环儿,意思是,你怎么还不赶快去!

    “哦哦哦,好的。”环儿连连点头,赶快提起了裙摆,一头钻进了这样的夜色之中,萧若水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盆凉水从头泼到了脚,这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入戏呢,主角就不见了。她的心里酸溜溜的,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滋味。

    她在寝殿里来回的转悠着,最后干脆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耐烦的转动着桌子上的茶杯,周围的一切都静悄悄的,却只有自己心乱如麻。

    漆黑的夜里,偶尔会有几声类似于小心火烛之类的叫声给打破,但是大多数,还是回归于静寂的,女子柔韧性极高的身子,飞速的越过一个个四角楼,朝着她的目标地——三王府,飞速的前进。

    黑衣紧裹着她曼妙的身材,在高空中划过一道一道优美的弧度,而在她相继跳过八座高墙之后,女子的身子轻巧的跃到了一座高达数十米的高墙的后面,蜷曲着身子,有条不紊的戴上黑色的面纱。

    既然钥匙的模板都拿到了,她现在要做的事情,自然就是探清楚这究竟是哪里的钥匙,能让宇文平文将这个这么隐秘的戴在身上,必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一双明眸,适时的盯着前面正举着火把走来的巡逻侍卫,等着队伍走了过去之后,她立刻打滚似得的朝着那边守卫显然要多一些的楼阁滚去,然后一头钻进一个比较茂密的丛林,埋伏在走廊的外头。

    三王府里里外外的花草非常的多,有的很多花闻着香味单小三也叫不出名字,只是想不到像是宇文平文那样子阴险狡猾的人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来养花,她纵身一跃,跳上了走廊上的梁柱,很好的将自己的身子隐蔽在了梁柱的上面,哪怕有人抬头,也未必会发现得了她。

    正在此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端着一个盘子,就在她藏身的位置停下,然后,抬手叩门。

    门开了,一道光线之射出来,单小三动作迅速的向后又退了一毫分,借着这道光线,看清了一张女人的脸,可是看到那张脸的刹那,她却愣住了。

    女子身材修长,一身素色的衣服,可唯独那张脸,竟然蒙上了半个面具,而且是一张人皮面具!在面具的下面,会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主子,奴婢炖的血燕粥,三皇子原样给退了回来,还吩咐,让奴婢不要再去了!”丫鬟低头,双手奉上盘中精致的小碗,女子牢牢的盯着,忽的挥手,啪的一声,滚烫的粥砸碎在地,溅的丫鬟身上都是,衣服上都冒烟了,可她依然一动不动,看得出来在极力的隐忍。

    “三皇子说退回来你就退回来么!真是一个废物!告诉我,三皇子现在在哪里。”女子扬头,冷冽的口气,自然,还有掩饰不住的怒火。

    “书房。”丫鬟如实的回答。

    “去再准备一碗去,我倒是不信,他要三番五次的这般!”女子甩袖的同时,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牢牢的抓着女子的脚踝,“主子!主子不要再和三皇子作对了好么,和三皇子作对是不会有好处吃的,求求主子…”

    “放手。”女子的身子晃了晃,似乎是被她戳中了心事,而她的双肩更是颤抖的厉害,再次的道,“让你放手,听见了没有!”

    丫鬟痛苦的闭上了双目,苦苦的祈求,“主子,你忘了么。你的脸。”

    “住口!”女子一脚踹开了脚下的女子,双目迸发着火焰,单手指着地上被踹开的女子,恨恨的道,“我的脸,都被他毁了,我还有什么好在乎的!我告诉你,如果你再提及这件事情,你信不信我就让你也被禁锢在这个可怕的王府里,你信不信…”

    接下来她们的对话单小三也就没有听清了,但是却依然有些心有余悸,照着方才的对话看来,那个女子的脸是被宇文平文给毁了?是打的还是怎么的?好好的一张脸如今居然需要戴着一张面具,还有方才,那个女子提及的,可怕的王府?

    女子一路摸索着,避开了重重的守卫,最后附着在了一个明窗之后,思索了一下这里的地形,女子抬头,最后足尖点地,整个人轻松的跃到了屋顶上,成匍匐状趴在屋檐边。

    小心翼翼的扒开一块砖瓦,朝着里面探望。

    宇文平文…果然在这里。

    此时此刻,正惬意的靠在那个属于他的轮椅之上,闭目养神,她的目光一路前移,最后落在了那堆满了奏折的案台,女子沉下了双目,他果然和朝臣是有往来的,寓意何在?弑君谋位么?

    如果宇文平文一直呆在这里不动,那她岂不是也永远都找不到用那钥匙开的门?那么她也就无法了解宇文平文这个人了!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单小三才不会继续这样守株待兔!

    想到这里,女子的手按在了腿壁上的匕首处,缓缓的将匕首顺着小腿摸出,然后清冷的目光斜睨向对面十米开外的一个持刀的侍卫,飞速的出手。

    人影轰然倒地,满地血渍。

    “有刺客!快快,有刺客!”

    “抓刺客啊!”

    一浪高过一浪的喊叫声,还有一把把明晃晃的火把,瞬间照亮了整个王府,单小三继续观察着底下的男人,果然,短暂的蹙眉之后,双目迸射出了怒意,他迅速的转动了轮椅,朝着大门口而去。

    门开,门关。

    女子不再有任何的迟疑,瞅准了一个位置,轻巧的顺着柱子滑下,稳稳的落地。

    宇文平文的书房没有宇文啸的那般的简单,很多东西摆放的都十分的凌乱,她的神色也愈发的凝重,根据她的判断,一般心思较为狠毒的人都会对自己的物品格外的伤心,所以日常料理会非常的谨慎,而像是宇文平文这样,将奏折堆得地上和桌上都是的,还真是少见。

    女子凝视了一圈,最后落在了那边墙上的画上。

    上下一共六幅画,每排三幅,只是这些画看上去也极为的奇怪,没有任何的规格,纯属像是信手胡乱摆放的一样,更特别的就是画上的图案,有风景画,有字画,有美人画,六幅画各自是不同的风格,宇文平文究竟心里是有多么的变态?

    正在此时,单小三的目光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吸引住了,在第三幅画的美人图上,那朱红色的发钗上面似乎少了一角,这样的画怎么会有褪色的情况出现呢?

    她走上前,一手拿着刀片,一手拿着帕子,将上面的一个小角轻刮了下来,一股淡淡的沁香味扑入鼻尖,她赶紧将帕子收好,揣入怀中。正想要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妥的时候,一阵急促的声音让她敏感的竖起了耳朵,没有任何迟疑的从地上翻身上了梁柱,大门几乎就在这个刹那,鬼魅的打开。

    一脸阴沉如同地狱修罗的宇文平文,四目暗沉,扫视了一圈。

    “方才有人进来么?”虽然是个问句,听得却让人浑身发沭。

    “没有!”

    宇文平文的目光又在里面搜索了一阵,最后冷眼吩咐,“关门!”

    紧紧的夹着暗器的手指,蓦然的松了,而她悬在高空中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但是随后,她就想到了一件事情,现在,宇文平文定然是要去那个地方。按着这个男人的智慧,想必也猜到了有人为着这个而来。

    她三下五除二的从方才自己顺着下来的柱子再度的爬上去,隐秘的潜伏着,一路沿着那轮椅所向的方向而去,宇文平文的警觉性素来很高,竟然前前后后的在这个王府里绕了不下五回,单小三索性停滞在了原地,一动不动的观察着。

    果然,等到宇文平文停下了之后,又继续朝着南面的方向走去,女子暗敛了双目,弓着身子一路跟随在后。

    “三爷!”最终,宇文平文终于在一个小阁面前停了下来,面向着那扇门,所有驻守在门口的侍卫齐齐的屈膝下跪。

    淡淡的嗯了一声,已有人将阁门打开,宇文平文迟钝了一下,锐利的双眸四处扫了一遍,然后,竟然双手就这么平放在两侧,轮子也奇迹般的朝着前面滚去。

    这个男人,果然比自己想象的更要可怕,而他的内力,只怕也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在心里下了这么一个定论之后,再看看瞬间变得亮堂的阁楼,女子忽然松开方才紧咬着的朱唇,身子就朝着后面爬去,每一个动作都是极其的小心谨慎的,只要稍有差池,只怕宇文平文都听得到。

    左右巡视了一圈,竟然除了这个正门,就没有从别的地方进去的路,可是如果她要从正门进去的话,这些守卫在这里的人就必须要死!

    一双美目,在顾盼之际,生出了一种杀意。

    可是她的手,还没有来得及飞出,一只温热的手掌便迅速的覆在了她的手背之上,而她整个人,亦是没有意外的跌入了一阵龙涎香中,手中的银针顺着指尖滑落,有几个掉在了屋檐上,而其中一根,竟然一路顺着屋檐,直直的垂到地面。

    “快走!”一声压抑至嗓喉的沉吟,让有了半秒的失神,在嘈杂的声音之中,她再度听见了这个熟悉的磁性男音,“抱紧我。”三个字,简短而有力,几乎不容的她的拒绝,她的腰腹被他的手紧紧的揽着,以非一般的速度跃出了三王府。

    出了王府,男人的脚步也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下来,速度反而还提升了许多,将轻功演绎的几乎出神入化。三王府,此刻却也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人影攒动,那边的侍卫在发现了这枚小小的银针之后,只是警惕的瞅了瞅四周,然后和警卫多言语了几句让他们加强防备,最后恢复了静寂。

    最后,他们在一个荒外的草丛中落地,女子顺势下滑,宇文啸紧抿着唇,再度的伸手,这次,却被她意外的避开,从地上站起来之后,她的心里,竟然浮动起了一丝的涟漪,双目毫不避讳的看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冷冷的语气,让宇文啸蹙眉,深夜之中,那锐利的黑眸虽然无法看清楚面前这个真实的女子,他却是有些好奇,当她愤怒的时候,会是如何的模样。

    她傲气的站立在男人的面前,虽然身高170,但是也不过才刚刚达到他的肩部,但是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她的气场,“我在执行你的任务!”

    “我知道。”他忽然开口,让单小三愣了一下,风吹散了发丝,她无暇顾及,只是继续问道,“那你…”

    他脚步上前一步,深夜之中,一双鹰眸,绽放着别样阴森的目光,她并不紧张,但是当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明显的一紧,而她整个人,被他推到距离他的唇边紧紧一厘米的时候,他的视线,竟然也无处落脚。

    处于一名特工的本能,解锁对于她来说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当宇文啸发现她的动机之后,整个手一下子的用力,让她在原地转动了一圈然后依附在了他的怀里。

    “你调查过这间暗格么?”没有等到她开口,黑暗中,那炯炯的眼神看的她有些心虚,亦是没有回答。

    一双眼光射寒星,棱角也愈发的冷峻,“既然没有,为什么擅自的来这里!”

    她不再说话,双目像是失去了焦点,正在思忖着他话中的含义。

    宇文啸高大的身子,站在她的面前,感受着从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剑眉微蹙,双手松开,“我知道你的本事!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那间暗格,有十六个机关,数百件暗器,如果你想要去送死,我不会拦着你!”

    脱离了束缚的女子猛然回头,借着微弱的月光,她可以看得清这个男人眼中的冷气,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原来,这个男人早就调查过这里!

    而听着宇文啸的话,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像是僵硬了一样,可怕。确实可怕…一个区区的皇子,居然在一个暗格中可以隐藏了这样的玄机,倘若今日这个男人没有及时的过来,或许她早就已经。她也不愿意去想这样的可能性。

    可是忽然间,一个念头闪过了她的脑海。她也没有想过,像是他这般的人物,居然会来这里救下自己,那么这张冰山脸,是否只是他装出来的一个假象?他的心,也并非像是这张脸来的无情?

    “为何救我?”她扬起脸,声音中夹杂了半丝的颤抖,而这个问题,再闪入宇文啸脑海的一刻,他的答案也就脱口而出,“我说过,你是我的武器,最致命的武器!”

    武器。这两个字如同一头冷水泼下,她的双目仅仅是在这个刹那闪过了些许的难以置信,但是随后,便又是繁华归落,满脸的沉静,“紫烟明白。”

    宇文啸的视线在他的身上上上下下的扫过了数次,最后,缓缓开口,“回府。”

    在这样的社会,弱肉强食,单小三深谙这样的道理,她需要开辟一片自己的道路,而目前,她的首要任务就是,为这个男人开辟疆土!

    所有的情愫,都该在它尚未成形之前,狠狠的掐断。不该有任何的情感来影响她的决断!或许,正是这样顽强而有意志的她,才更会让男人着迷,比起她的样貌,来的也更加致命!

    宇文啸一回王府,就去了书房,随后又马不停蹄的上朝去了。他没有叫上她,期间,更没有和她说上任何一句话,他不说话,她自然也不会开口,一路安静的有些诡秘,但这是她的习惯。

    只是她也不曾想过,会和在王府正厅等了整整一宿的萧若水撞上照面。

    “站住。”她的身子还没有穿过正厅,身后就传来了萧若水喝令的声音。自从环儿告诉她王爷出府之后,她便一直呆在正厅等着,几乎一夜没有合眼,却没有想过,宇文啸居然会和这个女人大清晨的回府了!她萧若水被他们当成什么人了!

    萧若水的黑眼圈很明显,方才单小三瞥了一眼便知道了,想必这个女人也是没有睡好觉。

    “昭容明宜,我真的很好奇,你究竟是何方神圣,将北戎皇帝勾引的国破家亡便也罢了,来了这个东玥,好好的做你的将军便是,何苦要勾引着太子的同时,还不肯放过我们的七殿下?避开王府,跑到外面偷欢去了么?”萧若水生气起来,向来口不择言,而她也从不会选择那些泼妇一样的破口大骂,就这么一句一字的,不缓不慢的,将你损一个遍,女子的身影靠近她,然后转到了她的面前。

    单小三的手紧了紧,躬身,“萧侧妃,请不要说话说得这么难听,论身份,我是将军,比之侧妃,大了两个官衔,其次,紫烟不过只是一介女流,太子也好,七殿下也罢,紫烟无权左右他们的思想,若是侧妃硬是要这么说,那还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萧若水语气慢,她的语气更是不紧,而这样的打击,让萧若水素来嬉笑的脸上前所未有的愤怒,高高的手毫无预兆的扬起,然后瞬间朝着她的脸挥去,她不想拦着这个女人,但是脚步显然挪动的比萧说水的手要快上许多。

    一个巴掌落空,而因为自己的用力也过猛,萧若水差点因此而摔倒,冷睨着这一幕的女子,淡淡扬眉,“侧妃,请自重!”

    饶是再性情好的女子,此刻也怕是要耐心用尽了。萧若水本就因为这个女人夺走了太子殿下的关注害得姐姐受人嘲讽而对她恨之入骨,而昨夜,她被宇文啸弃之寝殿却与这个女人双宿双飞,她的心里,几乎都快要气炸了!

    “你!昭容明宜!你等着,我萧若水,定然不会轻易的放过你!”索性也顾不上什么侧妃不侧妃的风度了,指着她的脸破口大骂,单小三脸上不喜不怒,连一丝表情上的波动都没有,“恭候。”她道。

    绕过了前方碍人的身子,径直的朝着王府的后院走去,而徒留下萧若水,狠狠的攥着自己白色的亵衣,“备马!我要回萧家!”狠狠的从牙齿中挤出这些词来,萧若水几乎是一刻也等不及的朝着府外冲去,“快点备马!这里我呆不下去了,我要回萧家!”

    她还就不信,她制服不了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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