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世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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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完美大结局】 本书完!!(三)

    “柔儿,关于冷若甄真实身份的事,你确定要让冷睿渊当场知道?”突然,,古煊开口。

    冷君柔回神,怔了下,应道,“当然,我们说好的,皇上为何突然这样问,难道计划无法进行吗?”

    “呃,不,当然不是!”古煊赶忙解答,先是安抚她别紧张,沉吟片刻,如实地道,“计划没问题,只是,我忽然觉得那样做对冷睿渊有点残忍。”

    今天下午,冷逸天已跟他禀明这几年的情况和缘由,冷睿渊的所作所为几乎全是上官燕所致,冷逸天还说,冷睿渊对上官燕的感情已经起了变化,而今天这件事,尽管冷睿渊表面上不做任何表露,可他清楚,冷睿渊必定很受打击,心里一定很难过,故他不忍心再给冷睿渊一次更严重的打击和创伤,不管他曾经有多坏,曾经令柔儿和她娘亲过得很苦,但他终究是柔儿的亲爹,彼此间的血缘关系抹灭不掉,再说,柔儿自小孤苦伶仃,渴望亲人,他希望冷睿渊能好好地活着,给柔儿弥补迟来的父爱。

    可惜,冷君柔并不这样想,她永远无法忘记娘亲在世时所受的相思之苦;无法忘记娘亲到死的那一刻依然念念不忘且渴望见到那个根本不会出现的负心汉;无法忘记上官燕对娘亲鞭尸后冷睿渊是如何包庇上官燕;且无法忘记冷睿渊是如何为了冷若甄这个冒牌货而一次次地伤害自己。

    因而,她要冷睿渊后悔莫及,要他痛彻心扉,要他知道,这些年来他一直疼错了人,爱错了人;这些年来,他度过了一个怎样可笑可悲的人生!

    看着冷君柔那满眼的悲愤与坚定,古煊心知无法改变她的主意,故只能暗中对冷睿渊赐予“自求多福”四个字,然后,搂住冷君柔道,“这件事,就按原计划进行,对了,要不要把**告诉冷逸天,他清楚内情的话,说不定更能配合。”

    “不,不可!”冷君柔连忙否决,在冷逸天心目中,冷睿渊始终占着重要地位,故她担心,冷逸天要是事先得知整个计划,为了不给冷睿渊打击,恐怕会想方设法不让冷睿渊出现现场。

    古煊于是又作罢,看着她,抿唇微笑。

    冷君柔忽然想起另一件件事,转开话题,“煊,你还记得谢心怡吗?”

    古煊稍顿,颌首。

    “我听晓兰说,她一直被关在冷宫里,我想明天抽个时间去看看她,可以的话,安排她出宫。你上次跟我提过,当年被抱走的那个孩子,如今依然寄养在他爷爷家,我想让谢心怡去那儿找他,有孩子寄托,她的下半生应该过得还不错。”冷君柔说出自己的决定,俏脸一片怅然。

    古煊为她的善良感叹之余,提出一个难处,“可是……高洪泉不可能与她在一起。”

    高洪泉,正是当年与谢心怡发生关系的暗卫,避免有家庭束缚,身为暗卫最基本的规定是必须终身不娶。

    冷君柔理解地点了点头,继续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并不是要高洪泉娶谢心怡,我只是想让谢心怡去找孩子,孩子由娘亲带大,总比双亲都不在好,是不?”

    古煊想了想,也觉有理,对她的决定给予支持,发现时候也不早了,便结束话题,暂停公务,带她离开御书房,回寝宫去……

    翌日,冷君柔用罢早膳,先是去看冷若兰,见她还没醒,便抓住时间去安排谢心怡的事。

    用“夏雪”的身份进宫那会,担心被发现而引致不必要的意外,她一直忍住没去探望谢心怡,由此算来,距离上次来冷宫已有三年多。

    不过,这儿的环境并没多大变化,还是那么的荒芜,那么的安静,那么的苍凉。

    谢心怡正在屋里念经,见冷君柔出现,沉寂的眸子亮起一丝光,但只是一瞬间。

    像以前那样,冷君柔先是打量她,看着她愈加憔悴苍白的容颜,内心很是难受,声音不禁起了哽咽,“谢心怡,你还好吧?”

    谢心怡不语,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冷君柔想到时间不多,便直接说明来意,“对了,你想出宫吗,我可以安排你出去。”

    终于,谢心怡眸光又是一阵晃动,出宫?彻底地离开这儿吗?可是,出宫做什么呢?因为自己当年的犯错,家人早被发配去边疆,所以,自己还是留在这里清静。

    不过,冷君柔接下来的问话,冲破了她心中的死寂。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小孩吗?你分娩的那个孩子。他现在徽州,被一个好心人家收养,你想见他,想陪他一起长大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冷君柔遵照古煊的叮嘱,没有提及那个暗卫。

    谢心怡两眼瞠大着,身体禁不止地颤抖。

    冷君柔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露出鼓励的微笑,当年,因为谢心怡,自己才有机会进宫,才有机会结识古煊,与古煊相爱相随,即便中间发生过很多不幸,但总算苦尽甘来,故此,自己还是得感谢谢心怡这个牵引人,自己应该帮助她。

    “那个,真的……真的可以?”沉默了一会,谢心怡终迟疑地开口。

    “嗯!你愿意的话,我立刻安排,你很快便可以见到他。对了,听说他已长得约有这么高,这么壮,很机灵,很善良。”冷君柔比划着,瞧见谢心怡眼神不再死潭般的沉寂,心里不觉也雀跃欣然起来。

    结果如她所愿,谢心怡答应了,含着泪水,带着无限感激和崇敬,答应了。谢心怡还刻不容缓地提出想马上出宫。

    冷君柔略觉惊讶,但也同意,谢心怡住在冷宫本就没多少物件,如今出远门,故只需带足银两便可,冷君柔命人安排好马车,准备了几件换洗衣服和足够的银子,直接在冷宫门口,送谢心怡最后一程。

    谢心怡换过衣服后,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虽然还是神色憔悴与落寞,不过跟在之前冷宫的情况相比,已经好很多,这大概就是心中充满希望的缘故。

    “皇上已经命人通知徽州那边,你去到那儿,只需说你是京城来的,是孩子他娘,他们会替你安排。”冷君柔轻声相告,内心突然生起不舍。

    谢心怡更是心潮翻滚不断,她万万想不到自己还有这么美好的一天,同样深深凝望着冷君柔,她将一切感恩和激动,化成一句简短而由衷的道谢与祝福,“君柔,谢谢你,祝你好人一生幸福!”

    话毕,她转身,上到车里去,极力地从这分别的伤感中抽离。

    冷君柔也再说一声保重,看着谢心怡拉下帘子,看着马车开始前进,慢慢地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之外。

    好一会,她才收回视线,对着冷宫门口留下深深一瞥,随即也上轿,回养心殿。

    冷若兰已然醒来,期间从冷逸天的口中得知自己昨天昏迷后的情况,得知冷君柔委托雅伦居士诊治自己时称自己为妹妹,还顺带得知……冷君柔当年曾找过爹爹提及是爹爹的亲生女儿。

    尽管冷君柔的身世尚未得到证实,可冷若兰私心里选择了相信,她满眼感激地看着冷君柔,想叫出那个称呼,却又像是舌头打结,不敢喊出口。

    “你喜欢的话,以后可以叫我一声柔姐姐。”冷君柔善解人意,体贴地替冷若兰说了出来,昨天情况危急,她便也顾不得太多,在众人面前那样称呼冷若兰,不过,她并不后悔。

    “柔……姐姐,谢谢你!”冷若兰总算喊出口,声音略显哽咽。

    冷君柔侧坐在她的身边,握住她的手,甚是温柔地轻拍,内心也异常澎湃和起伏,尽管很早就知冷若兰与自己有着血缘上的关系,可她从未想过彼此会有相认相亲的一天,原来,感觉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令人感动。

    姐妹两人,就这样彼此相望,静静感受着对方的爱,享受这迟来的温馨与亲情。

    冷逸天伫立一旁,也默不作声地看着她们,炯亮的黑眸同样情意满布,他为自己的妻子感到庆幸和高兴,为自己感到一股轻松和欣慰,有冷君柔这个姐姐,将来即便自己有何意外,也不用担心兰儿没人照顾,不用担心一双儿女没人照顾。

    接下来的几日,冷若兰都在宫中休养,正好碰上古煊刚恢复帝位,很多公务有待处理,冷君柔于是除了偶尔去安排遣送古扬那些嫔妃事宜,其余时间几乎都与冷若兰在一起,也从中了解到冷若兰的一些往事,不禁对上官燕更加痛恨。

    这天,终于迎来了揭露丑闻的时刻。

    根据计划,由蓝子轩易容成上官燕的老相好——在盐城遇见的那个乞丐启富,与李浩一起来到关押上官燕的牢房。

    几日不见,上官燕变化极大,之前的雍容华贵和盛气凌人已褪去,如今在她身上看到的,是各种悲观的神色,有落魄、有颓靡、有不甘、还有懊丧、失望与愤怒。

    不过,当她看到蓝子轩易容成的人,看到那张似曾陌生却实则非常熟悉的面孔,顿时起了重大的反应。

    是的,易容后的蓝子轩,轮廓和乞丐的很像,可表情神态等却与乞丐迥然相反,整个人显得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他在心中暗自调整一下思绪,正式进入做戏,眼神故作深情,隐隐透着一丝惊讶、心疼与怜惜,紧盯着上官燕,刚毅的嘴唇轻轻颤动,数秒后,总算喊了出来,“燕儿,你是燕儿?你是……小姐?”

    这呼唤声一出,上官更是深深震撼,这么熟悉的脸庞,气质却已决然不同,他真的是启富?真的他吗?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被关在这里,最主要的是,何以能进来?

    大概是山穷水尽无路可逃的缘故,上官燕即便不断地怀疑猜测,但结果还是不断地自我说服,选择相信眼前的男人就是二十多年前对自己痴心着迷的看家护院林启富。

    故而,她不再犹豫,不再多虑,刻不容缓地迈动双脚,扑近蓝子轩,她手脚皆带着重重的镣铐,以致走得很慢很吃力,每一个动作,都引起一阵洪亮的铁链声。

    “启富?你真的是启富?”她仰着头,定定望着蓝子轩,激动而欣喜,“对了,你是如何得知我在这儿,又如何进来的?”

    蓝子轩同样目不转睛,低沉的嗓音娓娓道出,“当年我离开冷家堡,心灰意冷,可我又很不甘心,我想你之所以嫌弃我,无非是因为我出身低,因为我没有出息,故我发誓要出人头地。我化名参军,这些年来一直跟在廖将军的手下,东征西讨,保家卫国,渐渐便混出一官半职,这次协助皇上驱除南楚鞑子,更是立了大功,受皇上赐封,官居三品大将军。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关注你,得知你冒犯皇后娘娘而被囚禁起来,我便斗胆请示皇上,跟皇上苦苦哀求,总算被特许进来看你一面。”

    上官燕听罢,恍然大悟,为“他”的辉煌人生感到惊叹和震撼之余,毫不羞耻地昧着良心辩解出来,“启富,我……我当年……当年并非嫌弃你……而是……而是……”

    “小姐不用解释,我都懂,小姐身份矜贵,当年能不嫌弃我,与我在一起,已算很难得,所以,我又岂会埋怨?要怪,只能怪自己不懂投胎,出身低微,给不了小姐幸福。不过现在还好,我已不再是一事不成的下人,其实算起来,我还得感谢小姐,若非小姐把我赶走,我可能永远都是一个小家奴,小护院!”

    林启富外表本来就不错,不然当年也不会被上官燕相中,如今又经刻意修饰过,整个人更是潇洒英挺,成熟稳重,加上这宽容大量的心肠,让上官燕情不自禁地忆起昔日的种种,同时对比自己最近与冷睿渊之间的水火不容,心中猛觉很不是滋味,甚至后悔莫及。

    “燕儿,我们的孩子呢?”蓦地,蓝子轩又道。

    上官燕定一定神,不语。

    “实不相瞒,我今天争取来看你,除了忘不了你,还想知道我们的孩儿的情况,那个冷逸天,是不是我们的孩儿?”蓝子轩继续假扮真情,试探着。

    上官燕无法再沉默,赶忙抖出**,“当然不是,我们的孩儿是个女儿,她叫甄儿,对了,她也被皇后关起来,还有,她误中毒药,你……你快救她,快救救你的女儿!”

    “甄儿?你说之前那个良妃娘娘?可……她不是你和冷睿渊共同养育的吗?毕竟,冷睿渊那么宠她那么疼她。”蓝子轩也即刻惊呼,七情上面,谁都想不到,他演戏演得这么好。

    “不,当然不是!那蠢蛋只是一个便宜父亲,为了我,为了甄儿,当年我撒谎说甄儿是他的种,也幸亏我这么说,不然他哪会处处为甄儿着想,为了甄儿什么都愿意做!所以,甄儿是你的骨肉,你不信的话,可以叫人给甄儿诊查一下,你有肺病,甄儿也有,这种病是通过父亲遗传的,但冷睿渊没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什么?启富,你快救甄儿吧,快救救我吧,我不想再在这里呆下去,真的不想再过这种不见天日的日子了!”上官燕简直无耻到家,对当年的丑事非但不感到羞愧,反而大言不惭。

    “冷睿渊呢?你何不叫他来救你,他应该还不知道**。”蓝子轩继续明知故问。

    “他?别跟我提那个窝囊种了,我被关进来这么久,他根本没来看过我!哼,早知道他这么没用,当年我就不该选他,为了嫁给他,我还想方设法,坏事做尽,我……我……”上官燕越说越后悔,依然忘记对周围的人掩蔽自己这副德性,也没考虑一下眼前这个男人会否因此而嫌弃自己。

    兴许,在她心中,那股优越感仍稳健存在,潜意识里认定启富还会像当年那样对她千依百顺,言听计从。

    蓝子轩也没多说,转到另一件要事,语气依旧从容不迫,“对了,还有一件事,是我代皇上问你,你当时是不是在城北一所民院掳走一年轻妇女和小孩,她们是母子,分别叫赵玉和小虎,是皇后娘娘的人,你快说出她们在哪,兴许我能凭此跟娘娘求情,把你和甄儿救出去。”

    上官燕怔然,狐疑不觉再起。

    “燕儿,过去的恩恩怨怨,不如就放下吧,你斗不过皇后娘娘的,接下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是很好么?”蓝子轩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解。

    终于成功地又令上官燕放下防备,如实应答出来,“没有,我也不知道她们的行踪,当时我确是无意碰到‘夏雪’出宫,于是悄悄尾随,看到她去探望那对母子,我便赶进宫中告诉甄儿,当我后来准备去抓她们问个清楚时,不料那儿已人去楼空,根本找不到她们的踪迹。”

    “你说真的?”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骗你做什么!启富,快,快想办法救我们出去。”她说着,握住蓝子轩的手。

    蓝子轩睨视着她,蓦然,朝外面喊了一声,“皇上,娘娘!”

    他话音刚落,两个人影并肩而进,正是古煊和冷君柔。

    上官燕见状,先是愕然,但也不多想,继续跟蓝子轩恳求。

    蓝子轩厌恶地甩开她,伸手到耳际,轻轻撕下假脸皮,露出真面目。

    瞬时,上官燕全身僵硬,怎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不是启富,不是启富!

    “上官燕,你真够恶心,女人当中算你最极品、最人渣,真是天怨人怒!”冷君柔忍不住批判出声,满眼鄙夷。

    上官燕仍旧满怀震惊,来回看着眼前几人,渐渐地,清楚自己被甩了!

    她恼羞成怒,恨不得杀死他们,然最后,还是暂且忍住,她知道,他们一定见过林启富,她甚至痴心妄想,认为林启富真的发愤图强,变成了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于是厚颜无耻地问,“启富呢?他现在哪?他是否依然对我心存怨恨,故不肯来见我?那你带我去见他,我要跟他说明缘由,他定会原谅我,一定会救我的。”

    见上官燕还是不知死活地做着白日梦,冷君柔既替她感到可悲,同时更是反感地想吐,思及正事,便也假装与她谈条件,“见他不是不可,不过,你得回答本宫一个问题,你真的没有抓到赵玉和小虎?”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真的没有,没有!快,带我去见启富,我要见他,告诉他甄儿是他的女儿,我要他救我和甄儿出去。”

    从上官燕的表情和眼神,冷君柔确定她没说谎,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当年易寒之所以识破自己的身世,是上官燕所至,与古扬无关。“喂,你们还愣着作何,快带我去见启富,我要见他,马上见他!”上官燕继续吼叫,看来这几天被关出毛病来了,竟敢没大没小,毫不客气地对着大家嘶吼,好似那个林启富并非一个“大将军”,而是天下人都对其臣服的一国之君。

    冷君柔懒得跟她计较,准备进入下一场好戏,娇艳的红唇噙着一抹冷笑,朝李浩点了点头。

    李浩领旨,与蓝子轩一起押上官燕出去。

    上官燕又是思觉失调,以为众人怕了她,更加肆无忌惮,边走边唠叨和责骂,将其尖酸刻薄和恶毒嚣张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大家早就清楚她是怎样的德行,见怪不怪,倒是隔壁牢房的两个人,深深地被震撼到。

    他们正是冷逸天与冷睿渊。

    昨日,他们接到古煊的吩咐,说今天有件事情的**给他们揭晓,他们领旨前来,想不到展现给他们的,竟是这样一个**。

    冷逸天面色哀切沉痛,冷睿渊则一脸呆滞,深受打击,除此,他还受到另一件更大的打击和震撼,因为,他恢复了某段记忆,想起某个他曾深深眷恋和钟爱、却被他遗忘了二十多年的可怜女子。

    一幕接一幕的往事,像迅猛的洪水冲破他的脑门,不断涌进他的脑里,给他带来漫无边际的痛,还有哀伤、后悔、愧疚、发狂、绝望与崩溃。

    事情的**,竟是如此的残酷,如此的可笑,而自己,竟是如此的可悲、可恶与可怜。

    苍天,我冷睿渊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导致这一生,给我安排一个这样的命运?世上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猛然仰头狂笑,泪水,却不停地自他眼中迸出,连绵不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紧接着,他又大吼,又咆哮,又悲鸣。

    各种各样的声音,在这狭小封闭的空间显得异常响亮、刺耳,几乎要冲破那厚厚的墙壁,冲上云霄。

    冷逸天看着,既感悲切哀愁,同时也格外担忧和惊讶,**的痛,属预料当中,然而,他想不到会这般激烈,**果然对上官燕爱得很深、很切,否则,不至于这样吧?

    尚未清楚实情的冷逸天,就这么自个揣测,他想劝冷睿渊,却又不知从何开始,直到看见冷睿渊出手锤墙发泄心中悲愤,他这才赶忙上前阻止,“**,别,别这样!”

    冷睿渊不理会,继续自残。

    冷逸天更加胆战心慌,紧紧搂住冷睿渊,哭着控诉出来,“**,请别再伤害自己,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不是早就看清楚她了吗?不是早就知道她是个坏人吗?如今,多一个坏处而已,故你根本没必要为这样的人而自个伤害,她会受报应的,皇后娘娘一定不会放过她!”

    皇后娘娘!

    一听这个称号,冷睿渊眼前再次涌现出冷君柔的面容,想起曾经与她的种种过节,想起自己是如何伤害她。

    难怪她口口声声地说自己是负心汉,自己不得好死,会天打雷劈;她说的对,自己确实该下地狱!

    想罢,冷睿渊更加愧悔万分,痛哭流涕,“是的,她不会放过上官燕,不会放过我,她说得对,我抛妻弃女,不得好死,为了一个野种,我竟然伤了自己的亲骨肉,一直以来,我都活在一个笑话当中,我冷睿渊是个笑话,是个蠢蛋,是个乌龟王八蛋,是这世上,最可悲最可怜的人,是我,是我!”

    听到此,冷逸天动作倏忽停下,呆若木鸡。**在说什么?难道……难道**恢复了记忆?记起了冷君柔和她娘亲?冷君柔真的是……**的女儿?

    “逸天,笑我吧,快笑我吧,我这么可笑,我太可笑了,我真可笑,哈哈哈哈哈……”

    “**,别这样,来,我带你出去,我们去看看坏人的下场,看她的报应。”冷逸天含着泪,突然搀扶起冷睿渊。

    冷睿渊也不拒绝,依然深深陷在自己的悲痛绝望世界,对周遭的一切,再也没有知觉……

    另一边厢,李浩和蓝子轩押着上官燕走出牢房,停在监牢大门口的空地上。

    上官燕终于得以见天日,心情高亢无比,一双媚眼到处扫视,却不见自己渴盼的那个人,不由又张口大骂,“启富呢?不是说带我去见启富吗?他在哪?启富,启富,我是燕儿,是你的燕儿小姐,你快出来……”

    古煊拥着冷君柔紧跟在后,冷君柔先是离开古煊的身边,走近上官燕,看着上官燕抓狂的样子,眯着眼,冷冷地问,“怎么,真的要看启富?”

    上官燕目光从四面八方收回,转为瞪着冷君柔,“快说,启富在哪?”

    冷君柔扯唇,伸出食指,先是定在上官燕的眼前,而后极其缓慢地移动。

    上官燕很不耐烦,可眼珠子还是紧紧追随冷君柔的手指而转动,看到不远处那个衣衫不整、残旧褴褛的男人时,倏然呆住。

    “看到了吗?那就是林启富,是你的启富,他还真痴情,即便疯了嘴里仍念念不忘着他的燕儿小姐,念念不忘当年的风流艳事。”冷君柔故意把语调弄得怪里怪气,一副深深惋惜和悲叹状。

    上官燕继续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个人影,然后,无法接受地吼,“不,他不是启富,绝对不是,冷君柔,你快说,你到底把启富藏在哪,快把他交出来!”

    她咬牙切齿,凶残怒瞪着冷君柔,可惜她手脚被锁,根本动不了冷君柔。

    冷君柔不理会,朝李浩打了一个眼色,李浩会意,把乞丐带了过来。

    冷君柔又是刻意装成的古怪语气,马上对那乞丐道,“林启富,你不是找上官燕吗?她来了,她想着你呢,你快见见她吧。”

    古煊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边静静欣赏她对坏人的报复,边时刻保护着她。

    听到冷君柔的话,乞丐原本呆滞的眼神窜起一丝光亮,抬头,看向上官燕,一会,摇头晃脑地否定,“不,她不是燕儿,她不是小姐,不是,不是!”

    疯了这么多年的他,记忆中只是上官燕年轻的样子,如今上官燕已步入中年,加上坐牢颓然落魄,与以前根本是天渊之别,难怪认不出来。

    至于上官燕,彻底地震住了。瞧着乞丐的面容轮廓,听着乞丐的声音,她俨如被雷电击中。

    刚才在牢里,她过于希望被救,以致没有多加注意蓝子轩的嗓子,她想,时隔这么多年,嗓子变得低沉也很正常,可事实上,真正的林启富,声音根本没变到!

    “上官燕,看吧,这就是你的情郎,你的奸夫,他疯了,是你造成的,是你把他赶走,他受不住打击,胡思乱想,于是疯了。”冷君柔再度做声,难得的冷嘲热讽,是的,这辈子她几乎从没对人用过这种语调这种心情,但如今,她感觉不到半点内疚,只因眼前这个毒妇应得如此。

    先叫李浩把乞丐带开,冷君柔继续幸灾乐祸,“不仅你的情郎疯了,你最爱的女儿,最引以为傲的女儿也疯了,也是你造成的,她喝了你下的毒药,精神错乱,疯疯癫癫,不久将来,她还会死去,难受痛苦地死去!”

    说罢,她回头,吩咐侍卫把冷若甄也押过来。

    经过这几天的牢狱之灾和病痛折磨,冷若甄变化更大,披头散发,面容枯槁,神色呆滞,不过,她保留着原本的凶神恶煞,此刻嘴里反复喊着一个字:杀杀杀!

    上官燕仿佛再次遭到五雷轰顶,这……这真的是自己最宝贝的女儿?是自己那最美丽的女儿吗?不,她不是甄儿,绝对不是!肯定是冷君柔那贱人为了刺激自己,随便找个疯子来冒充。

    可惜,尽管上官燕多不想承认,在听到冷若甄发出的声音后,不得不死心;更令她崩溃绝望的是,冷若甄忽然从护卫那拔出一把短剑,狠狠揪住她的领子,使劲地朝她刺杀过来。

    胸口霎时一阵麻痛,看着直插胸膛上的利剑,上官燕像是堕入了万丈深渊。

    冷若甄继续目露凶光,挥剑朝她猛刺,且不停怒骂,“冷君柔你这贱人,凭什么样样比我好,我要杀死你,杀死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变成这样,杀,杀,杀……”

    一刀接一刀,不断刺向上官燕的身体,鲜血狂流。

    无尽的痛,痛醒了上官燕,这才晓得求生,奈何手脚皆被大大的铁链锁住,她根本无法还手,连逃跑的能力也没有,故她只能叫,忍着剧痛凄厉喊叫,“甄儿,快住手,别打,是我,是娘亲,是娘亲啊!”

    精神错乱的冷若甄哪里会听,继续把她当成冷君柔,面容狰狞,“噢,你被抓进牢房了?活该,谁让你跟本宫争跟本宫抢!不过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痛苦太久,本宫送你归西,你可要感谢本宫呢,想到自己就可以摆脱了,是不是很高兴,很激动,对了,你求本宫吧,跪本宫吧,说不定将来本宫还能给你烧点元宝蜡烛,不然啊,本宫让你在那边饿死,让你冷死,让你被人欺负……”

    “不,甄儿,我是娘亲,真的是娘亲,冷君柔那贱人在那,她在那边,你快去刺她,刺死她!”上官燕痛得面容扭曲,眼泪都给逼出来了,身体不停抽搐。

    可惜,冷若甄反而刺得更用力,“贱人,想骗我?看我不惩罚你个贱人,惩罚你这谎话连篇的贱货!”

    “没有,我没骗你,甄儿,我真的是娘亲,曾经为了你,娘亲什么都愿意做。你也说,这世上,娘亲最好,最值得你爱戴。”上官燕已经泪流满面。

    终于,冷若甄停下,皱起眉头,瞪着上官燕,然而只是一会,便又开始刺杀,“哼,怕死鬼,为了逃生竟然认做我娘,不过我告诉你,就算你是她又怎样,本宫照样送她归西,谁让她给本宫找个身份低贱的爹,让本宫什么都比冷君柔那贱人差,所以,她同样该死,更该死,你们都得死,杀,杀……”

    上官燕面如死灰,无法再叫,随着冷若甄越来越凶残,她两眼渐渐睁大,呼吸急促,最后,彻底断了气。

    残破不堪、浑身是血的身躯朝地面栽,两只眼睛依然死死地睁大着,死不瞑目,死不甘心。她生性凶残,喜欢用药害人,结果,连女儿也被她的药给弄疯,还精神错乱把她当成别人,亲手结果了她。

    这会,侍卫才上前抓住冷若甄,把冷若甄架走,冷若甄依然不知自己亲手杀死了亲娘,嘴里继续喊打喊杀,然后又痛苦大叫。

    其实,冷君柔安排冷若甄出来,目的只是为了让上官燕看看她种的苦果,让上官燕后悔莫及,根本料不到冷若甄会突然发狂,手刃上官燕。

    尽管事情出乎意料,冷君柔却并没命人阻止,而是在古煊的保护下,继续解气地看着这出好戏。上官燕罪该万死,那就顺便让她亲眼看看,她万般疼爱的女儿是如何“报答”她。

    娘,你看到了吗?紫晴,你也看到了吗?还有孩儿们,你们都看到了吗?恶人有恶报,坏人得到报应了!我总算,没辜负你们;总算,为你们讨回了公道;你们在天之灵,安息吧,安息吧!

    冷君柔仰首,望着碧空万里的天空,美丽的水眸凝满泪水,是高兴欣慰之泪。

    一会,她忽觉背后有股异样,便下意识地回头,刚好对上一双炙热的眸瞳,那里面,充满愧疚、自责、哀伤,还有疼爱。

    她先是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没给反应,而是视如无睹地收回视线,对古煊道,“煊,我想回去了。”

    古煊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的身上,在她回头与冷睿渊四目相对时,他也看到了,不过他没说什么,只对李浩交代几句,拥住她,摆驾回寝宫去。

    上官燕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冷君柔继续将冷若甄关押在牢中,让她自食其果,任其自行灭亡,痛苦地灭亡。

    而容太妃,自知大势已去,为易寒的死深受打击,加上当时打斗时留下的重大内伤,于两天前在监牢吐血身亡。

    至于痛彻心扉的冷睿渊,整天活在回忆和忏悔当中,他已辞去朝廷的职务,把整个冷家军交给冷逸天,自己则关在房里,体会各种悔恨各种悲伤各种痛苦,任凭多少人劝解都再无生活斗志,只想远赴黄泉追随夏艳芝,导致日渐消瘦,身体越来越差。

    冷若兰经常进宫,偶尔还会带上一双儿女,一是为了与冷君柔相聚,二是想劝冷君柔原谅冷睿渊。

    像今天,她又神色哀伤地恳求着冷君柔,“柔姐姐,假如你去一下,说不定爹会好起来,爹之所以心灰意冷,一来因为你娘,二是得不到你的原谅。你就去看看吧,若兰求你了,柔姐姐……”

    可惜,冷君柔铁石心肠,无动于衷,继续逗弄着冷若兰的一双儿女,仿佛听不到冷若兰的话。

    不久,古煊下朝归来,身后还跟着冷逸天、蓝子轩与李浩。

    他们看到冷若兰愁眉苦脸、不知所措的样子,即刻清楚发生什么事,冷逸天先是拥住冷若兰,给予安慰,蓝子轩则直接劝解冷君柔,就连古煊也忍不住哄了两句。

    奈何结果和以往一样,冷君柔闻而不听,她还抱起冷若兰的小女儿,准备避开,“凝儿,姨娘带你出去晒太阳,吸收一下新鲜的空气,这样对你的成长会很好的。”

    她若无旁人地出去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唉声叹气,面面相觑,稍后,古煊等人也离开正殿,去御书房商议国事。

    是夜,安宁静谧,夜凉如水,璀璨的夜明珠把它柔和明亮的光辉洒满房间各个角落。

    冷君柔盘膝坐在床中央,低首静静注视着抓在手中的翡翠玉镯,脑海闪现出冷睿渊的样子,耳边回响的,是冷若兰三番五次的恳求与众人的劝解,一会直到古煊进来,她迅速收起玉镯,塞到枕头底。

    古煊高大的身躯先是顿了顿,随即走过去。

    冷君柔也已经下床,强颜欢笑,“公务都忙完了?”

    说着,她开始为他宽衣解带。

    古煊轻声嗯了一下,沉吟数秒,忽然道,“柔儿,我打算明天早朝后,跟众人宣布重新册封你的后位。”

    冷君柔忙碌的手猛地一停,问道,“政务上的事,你都处理妥当了?”

    “嗯,差不多了。你说过到时只需册封,不想再去祭祖和游城,我与礼部商量过,他们保证只需几日便能筹备好,我将日子选在五天后,下个月的初三。”

    “行!”冷君柔又是淡淡应了一句,继续为古煊褪下外袍,然后随他一起**。

    “柔儿,你似乎不是很开心?我以为,你至少给我一个拥抱或热吻。”古煊皱起剑眉,突然抱怨出声。

    冷君柔瞧着,不禁给他一个没好气的瞪视,神色转向严肃,迟疑地问,“煊,你还记得……当初与郭将军的协议吗?”

    古煊怔了怔,也收起玩味的表情。

    “你恢复帝位已很多天,打算何时实现那个承诺?”冷君柔继续道,其实,她心里根本不希望他去“兑现”那个合约。

    古煊再沉吟数秒,拥住她,“这件事,我会尽快安排,来,我们先休息。”

    冷君柔躺下之后,还是忍不住问,“你打算怎么安排?”

    “你觉得呢?”古煊忍不住反问,不排除想惩罚一下这个小东西,当时竟然背着自己去和郭将军达成这样的协议。

    不过,见她俏脸陡然黯下,整个人不知所措,他便不忍心再让她难过,连忙又安抚道,“好了,我们别理这事,放心交给我吧,我会安排的。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这辈子,古煊只爱一个女人,那就是冷君柔;古煊的后宫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他非常非常深爱的妻子——孝端皇后。”

    会吗?还会吗?可是,郭颖洁怎么办?那个蕙质兰心、温柔痴情的女孩,自己又何其忍心让她伤心和难过!然而,假如自己实现她的愿望,自己便会伤心与难过,而且将来说不定还逃不过后宫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恒古定律。

    “柔儿,你似乎在怀疑朕的能力?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古煊再一次表露抱怨,伸手在她紧蹙的眉心轻轻摩挲。

    冷君柔抬头,与他咫尺相望,她当然记得彼此间的约定,在其他方面她会果断地相信他,可这方面……毕竟,形势不容乐观。

    古煊也不再做声,搂住她,不停地吻她,而她,竟然反被动为主动。

    “柔儿——”他一声低吟,透着强忍的欲望。

    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冷君柔忍俊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将原本暧昧旖旎的氛围活生生地冲走。

    古煊也不强求,本来他刚才吻她,就是为了给她定心丸,为了让她心情好转,如今心愿达到,自是满足。

    故结果便是,他自个熄灭欲火,搂着她,一起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古煊在早朝结束前,当众提出要恢复冷君柔的后位,选在五日后册封。

    文武百官皆颌首赞同,不过,早朝结束后,郭尚仪来觐见。

    古煊隐约明白郭尚仪是为何而来,可并不主动开口,而是等郭尚仪来提。

    果然,郭尚仪经过一轮犹豫与踌躇,小心翼翼地说明来意,“皇上册封皇后娘娘,此乃可喜可贺之大事,臣有个请求,希望皇上给娘娘册封之后,也能选个吉日,让小女进宫服侍皇上?”

    古煊沉默依旧,眸色复杂地看着郭尚仪。

    郭尚仪往下说,“皇上请放心,小女虽然很仰慕皇上,却也自知身份,绝不会与皇后娘娘争宠,一切会以皇后娘娘为主,不会给后宫带来任何麻烦。”

    古煊再沉吟了一会,总算做声,嗓音平静毫无波澜,“下午寅时,你叫人送郭颖洁到宫中,朕要和她谈谈。”

    “皇上……”

    古煊抬了抬手,“至于朕要和她谈什么,你暂且不用管,等谈过了,她应该会跟你说。”

    郭尚仪心中忐忑,困惑不已,奈何古煊已那样开口,他也不便多问,只能遵旨。

    当日下午,在养心殿大院的亭子内,古煊会见郭颖洁。

    郭颖洁第一次进宫,又是面见古煊,打扮得尤其隆重和得体。一袭浅绿色长裙,裙摆密密麻麻地绣着一排海水云图,胸前是淡**的锦缎裹胸,身子轻轻移动长裙散开,举手投足如风拂扬柳般婀娜多姿。淡扫娥眉眼含春,面似芙蓉眉如柳,朱唇不点而红,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拂,更添增几分诱人的风情。

    如此绝色佳人,可惜古煊毫无感觉,一双锐利的鹰眸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直截了当地说出今天见面的主题。

    郭颖洁听罢,满怀希望化成水,一时大受刺激,不禁驳斥出来,“常言道,君无戏言,皇上这不是在出尔反尔吗?”

    古煊并不因她的无礼而感到不悦,继续面无表情地道,“对郭将军的要求,朕从没答应过,朕当时的答复,正是拒绝。”

    “可皇后娘娘和我爹达成协议。”

    “不错,朕因为不想逆皇后的意,才一直不说,但那不代表朕答允了。”

    逆皇后的意!

    他竟然用这样的字眼!他是九五至尊,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对皇后娘娘却甘愿自贬身份。

    “当然,看在皇后的份上,你想留在宫中也未尝不可,头衔的话,朕会给你,可前提是,你能忍受独守闺房,朕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朕绝不会踏入你的寝宫半步,不管你身体抱恙甚至性命垂危,朕都不会出现。”古煊语气渐渐变得冷硬起来。

    郭颖洁更是悲伤哀痛,恼羞成怒,心中很是不甘,“是吗?臣女可不信。”

    “不信?那你大可试试看。”古煊也拔高声音,说得更加狠绝与无情,“朕之所以这样安排,是看在郭将军对朕有恩,不想他的女儿被困在这高高的宫闱中孤独一生,若然你不领情,朕也不会再费口舌。”

    郭颖洁不理,突然质问,“臣女斗胆,皇上当真保证会爱皇后娘娘一生一世?当真能够忍受一生只有皇后娘娘一个女人?皇后娘娘如今确实年轻貌美,可皇上应该知道,红颜再美,终有逝去的一天,皇后娘娘也不例外,再过十年,二十年,好,甚至三十年,皇后娘娘风华不再,无法服侍皇上,皇上难道不会感到沉闷,不会觉得后悔吗?”

    一连窜的质疑,让古煊眯起了眼,盯着眼前这个蕙质兰心的女孩,最后,还是忍不住给予教导,“你说的不错,男人本色,然你大概不了解,不管多风流好色的男人,一旦心有所属,都只会对钟爱的女子好色,朕,也不例外;你还说的没错,终有一日皇后会变老,甚至老到无法服侍朕,然你又否知道,夫妻之间并非只有情欲,夫妻之情也非只靠**来维持,等彼此都老了的时候,**会跟着消失,剩下的,只有感情和亲情,朕和皇后也不例外,朕对皇后的爱,依然永——恒——不——变!”

    永恒不变……永恒不变……永恒不变!

    好专情的男人,好优秀的男人,为何,这个男人不属于自己?不是对自己专一痴情?

    郭颖洁自个伤悲感叹,一会从中回神后,又是迟疑地问,“请问皇上,今天的事是皇后娘娘叫皇上这么说的吗?”

    古煊摇头,继续至情至性,“皇后并不知道,一切都是朕的主意。皇后是个怎样的人,相信你也清楚,为了此事,皇后多次纠结,甚至寝食难安,善良如她,不忍伤害你,但也不想自个伤悲,你可以想象,她是多么的痛苦!身为她的爱人,朕得速战速决,朕不能让朕的的女人有任何委屈和难过。你是个不错的女孩,应该找个真正属于你的伴侣,你愿意的话,朕可以给你指婚,除了朕,满朝官员甚至整个东岳国的男子,都随你挑选。”

    满朝官员甚至全国的男子都可供自己选取!

    那是多大的圣恩,这待遇,恐怕只有金枝玉叶才能拥有。

    然而,自己要的不是满朝官员,也非全国男子,自己要的,他给不起,给不了!

    郭颖洁柔肠寸断,紧抿樱唇,含泪凝望着古煊,这个令她深深眷恋和仰慕的男人,然而却是永远都不会属于自己的男人。

    古煊俊颜则淡定依旧,无丝毫心疼或怜惜之意,在他眼中,只有冷君柔的泪水才能打动他,才能令他紧张、担忧、关怀和心疼。

    结果,郭颖洁唯有离开,怀着浓浓的悲伤和落仓皇而逃,她掩着脸,一个劲地往前跑,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以致走着走着撞到一个人的身上去,由于惯性整个身体往后仰。

    有只手臂,及时搂在她的腰上,让她避免跌跤,手的主人,是蓝子轩。

    他一身儒雅高贵的官服,面容隽秀温润,像是阴天里突然冒出的一缕阳光,温暖了郭颖洁受伤的心。

    “郭姑娘,你……没事吧?”蓝子轩迟疑地问,语气尽显关切。

    郭颖洁不语,定定望着他,稍后,对他说了“对不起!谢谢!”,从他身边越过,继续往前奔跑起来。

    蓝子轩目送着她,看着她渐渐远去的倩影,眼中狐疑之情更甚,同时,关切之情也丝毫不减,直至她彻底离开自己的视线,他才收回目光,怔怔的,呆呆的,重新迈起脚步,心不在焉地朝养心殿走去……

    当冷君柔得知古煊解决了郭颖洁的事,心中不禁百感交集,高兴欣然自己不用与别的女人分享古煊之余,同时又为可怜的郭颖洁感到内疚和同情,古煊的个性,她很清楚,尽管当时不在场,可她足以想象郭颖洁会是何等的伤心和绝望。

    后来,又是古煊百般劝慰万般哄求,加上得知郭颖洁除了情绪低落难过,并无其他过激或反常的举动时,沉重的心情这才慢慢放松开来。

    而很快,便到了册封的日子。

    像上次那样,她穿着正统的皇后服,高贵优雅,雍容端庄,在文武百官的面前,再一次正式成为古煊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午膳时,蓝子轩、李浩还有冷逸天一家四口都来参与,原本,古煊想借此机会让冷睿渊也来,不料冷君柔死活不同意,还扬言冷睿渊要是出现,她立刻取消今天的“婚事”,且永远也不会再原谅古煊。

    古煊大惊,唯有自保,乖乖地放弃这个安排,不过,这顿午膳还是进行得非常热闹与温馨。

    傍晚,冷君柔被古煊带离养心殿,他神秘暧昧地跟她说,要带她去一个地方,今夜会在那儿进行两人的洞房花烛夜。

    冷君柔娇羞赧然之余,也非常的好奇和期待,心想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他如此兴奋和神秘。

    龙辇约莫走了两刻钟便停下,冷君柔发现自己身处一座宫殿前,不由又问了出来,“煊,这是哪儿,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这里是甘露殿,曾经是圣祖们宠幸嫔妃的专处。”

    圣祖们专门宠幸嫔妃的地方?冷君柔一听,心里感觉怪怪的,忍不住用反对的语气质问,“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就在这里进行?”

    “柔儿,先别急,很快就知道了!”古煊在她鼻尖轻轻一点,恢复守口如瓶的神秘状,握紧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进入大殿后,来到一根柱子前,他在柱子上有节奏地轻敲几下,只闻轰隆一声作响,原本平坦的地面出现一个大约两平方米的大缺口,缺口处有条阶梯直通下去。

    瞧冷君柔目瞪口呆状,古煊薄唇一抿,勾出一抹轻笑,拉她走近缺口,踏上阶梯,一步步往下。

    阴凉清爽的风,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迎面吹来,沁人心肺,让人心旷神怡,冷君柔心头困惑持续上升中,然而,当她走完整个阶梯,看到映入眼帘的那片碧蓝银湖时,更是深深地震撼住。

    地面上的湖,她看过不少,地底下的,却是第一次见,而且,还如此之大,湖水还如此之美,湖的四周长满了各种水草、鲜花,此时正百花盛开,争芳斗艳,美不胜收。

    湖边上,停靠着一张极大的竹排,不,是竹床!

    用竹排制成的大床,上面铺着浅紫色的床褥、被子,边缘镶嵌着五颜六色的水晶和珠子,在若干小小夜明珠的辉映下,非常的美,非常的浪漫。

    “柔儿,还记得当年我跟你说过,要在你生日的晚上,带你去一处特别的地方吗?”古煊突然低吟出声,满意而自豪地看着眼前如梦似幻的画面,他亲手布置的浪漫场面。

    冷君柔美目瞪得更大,原来,他当年所说的地方,是这儿,只不过,当年因为……回忆不堪的往事,冷君柔不禁伤感。

    古煊知道她在想什么,紧紧拥住她,不断亲吻,然后,抱起她走向湖边,慢慢踏上那张柔美浪漫的“竹床”。

    轻轻一阵晃动,让冷君柔下意识地惊呼,赶忙伸手圈在古煊的脖颈上,压根忘了自己是个侠女,自己懂武功。

    不过,对于她的依赖,某人可是求之不得,更深深地抱住她,走到大床中央时,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褥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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