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对森屠的态度，显然是因为什么记恨着森屠的。
清虚子转眸看向庄浅，扯唇笑了笑：“猜出来了？”
“真是熹禾？”庄浅抿了抿唇。
清虚子点头。
这时候，将发生的所有事情想一想，就会发现，这所有的事情无非就是两端，森屠想要的是大燕和大齐能够安居乐业，太平盛世。
而熹禾自然是和森屠对着干的。
“最开始的时候，江浒和长欢的事情就是熹禾做的，他们两人之间的命数被篡改，最后长欢惨死，照着熹禾一开始的打算，就是让江浒和大齐皇室结仇，再加上长欢鬼魂的报复，就是要让大齐起了战乱民不聊生……”
熹禾从成为亡灵之后，性格更是捉摸不透，喜怒无常，发生的诸多事情里，那些搅得人不安宁的事情，大多数是熹禾去做的，而森屠，则是尽量在让这天下稳定下来。
“不过我师傅本体离不开此处，她也不能长时间离开这里，熹禾也是因为亡灵的身份不能长时间离开这里，他们两人大多数是岔开了时间离开荒地的……”
也就是往往熹禾离开荒地出去做了什么，森屠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去替她收拾烂摊子。
“后来有了我和安单，情况才好一点。”
清虚子浅浅的笑了笑。
若是没有来这荒地，庄浅恐怕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子的。
“那……月老谷是怎么回事？”庄浅忽而想起了月老谷，那处地方可也不是什么简单寻常的地方。
清虚子先是一愣，而后轻轻笑了笑，“原来师傅把你带到了月老谷里啊。”
说完这一句，他就忽然按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的看着庄浅，“其实我也没有进去过月老谷，只是曾经也好奇问过师傅，师傅只告诉我，月老谷原本不叫月老谷。”
“那叫什么？”庄浅不解的问道。
清虚子面色却是一怔，他又偏首看向那边仍旧在交谈的森屠，神色突然变得很奇怪的说道：“月老谷原本是叫葬龙谷。”
那里是葬龙谷，也是葬龙骨。
庄浅一听，面色也是一怔，心里莫名的震了一下，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本该如此的念头。
埋葬龙骨的地方，自然就是森屠本体所在的地方。
“这事可没几个人知道。”清虚子收敛了之前复杂的神色，看着庄浅面色有些得意的说道。
一瞬间就像是又恢复到了以前在龙兴镇时初见的模样。
庄浅看着他，最后也笑了笑，没有再多问什么，只是到底有些怔怔然，她也没有看到，身边的祁严一直看着清虚子，眼里盛着一抹暗光。
而清虚子，也瞧见了祁严的神色，却只是朝着他笑了笑，什么都没有说。
“好了，该知道的你们都知道了，我该送你们出去了。”似乎等几人终于缓冲过来的时候，清虚子又说道。
庄浅有些意外，“那她们……”她看向那边的森屠和熹禾，本来以为要等到那边的交谈结束，还要一会儿才能离开，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现在就要走。
可这句话还没有问完，她就明白了清虚子的意思。
清虚子一直没有跟她们说森屠和熹禾之间的纠葛是什么，甚至没有提起熹禾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她就知道了，那些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知道的了。
于是庄浅闭了嘴，朝着清虚子点了点头，侧脸看着祁严，对上祁严看过来的目光，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沉默着什么都不在问了。
一行人就跟着清虚子往外面走，路上有些亡灵要来拦着她们，却被另一些出来拦住了，期间庄浅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她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向倓和那个人打招呼。
是一个面目有些阴鸷的老妪，也就是这一眼庄浅就想了起来，这个老妪应该就是之前拦住她们马车的那批亡灵里的一个。
庄浅在马车里听见了她和向倓的对话。
走了没有多久，就出了这片荒废的遗迹，万俟将军凑到清虚子的身边问道：“你见过另外的一些人吗？和我们一起进来的。”
“他们已经出去了，和好几年前被熹禾带进来的那些人一起。”清虚子想了想就回答了他。
万俟将军这才松了一口气，又听见清虚子提起几年前的那些人，面色就隐约有些激动地问道：“那些人是不是驻守在大燕和荒地边境的那些？”
“嗯。”
“你们知道当时被带到军营的其实是安单吧。”清虚子朝着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安单眨了眨眼睛。
安单的眼睛还是看不见，只是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朝他这边看了一眼，没有什么笑容。
这事庄浅并不清楚，也就没有说话，祁严是知道的，也确实是猜到了安单，点了点头。
“去的确实是安单，但是把那些人带到这里的是熹禾，那时候我师傅出不了荒地，阻止不了她，后来那些人来到荒地之后，我师傅虽然尽力在保住他们，但也有些人……还是没有撑下去。”
清虚子说完这些就有点沉默。
不只是他，心情最为沉重的，其实还是万俟将军。
那些都是他大燕的将士，其中还有大半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清虚子看了他一眼，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被熹禾这些亡灵吞噬的人，是没有再投胎的机会的。
不入轮回，魂飞魄散。
庄浅等人根本就不知道方向，就是跟着清虚子走的，走了不知道多久，庄浅从自己走，到趴在祁严的背上，扯着他的头发玩了起来。
“独孤？”耳边突然地声音让庄浅抬起眼，于是就看到了前面站着的两个人，一个迟雾，一个是独孤。
两人显然是特意在这里等着的。
向他欢喜的跑了过去，庄浅也打起了精神，趴在祁严的耳边嘀咕了一阵。
祁严往那边看了看，就收回了视线，没有太大的兴趣。
而这时候，一直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的安单，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往迟雾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