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日有后，就可以省去许多麻烦，而现在的司徒研无疑比之前还没有威胁，是长孙昀心中最好的皇后人选，又怎么能轻易辜负了圣意死去呢。
进了连阳光都避让着不肯进来的房间，她静静看着床上才半个月下来就已经形销骨立的女人，之前还算漂亮的眼睛此刻空洞洞的，时不时露出一抹瘆人的傻笑，身上的衣服还是那日所穿的那件，合着血凝固在了伤口上动一下可能就撕掉一层刚刚结下的痂，
她其实并不太反感司徒研的嚣张跋扈，只不过她太愚蠢，如今痴痴傻傻、伤痕累累，周身还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败恶臭。
这样的一国之后，尊崇也没谁了。
“太医，皇后千金贵体，劳烦您一定要好好照顾。”
一旁武妃已经连连呕吐，她却连眉头都不曾皱过，比起厮杀的气息，腐败至少还能让人觉得安定。
“臣一定好好照看。”
太医笑着回答，可谁会忍受着恶心伺候这种人，只要吊住她的命就算交差了。
“妹妹我累了先回宫了。”
武妃用帕子掩住半张脸，却依旧挡不住她脸上的苍白。
“姐姐怎么能厚此薄彼，天牢那边我已经让连双打通了关系，可以让我们和慧妃姐姐叙上一刻钟的旧。”
无忧笑着牵起武妃冰凉无比还有些轻微颤抖的手，不由分说的拖着她朝天牢走去。
天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还有不分贵贱的腐败死亡气息，但凡进来天牢的人没有几个能活着出去，慧妃的母家已经放弃了营救这个可能会为整个家族带来灾难的女儿，任由她在天牢里痛苦的等待审判的到来。
“秦无忧，你很得意是不是？”
最里面的牢房里，慧妃的手脚都被插入墙壁的铁链子禁锢住，在看到走进来的秦无忧和武妃时，空洞的目光瞬间变得阴森愤恨，那文雅之气一旦破裂，狰狞的灵魂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姐姐说的什么话，好歹我们姐妹一场，最多也只是高兴，高兴我还好好的活着。”
无忧笑的格外干净无害，眼里的揶揄和故意让栽了跟头的慧妃气的要死。
她在玉矶后宫见识过太多折磨人的手法，更是无师自通了不少。
“你到底是怎么让喜儿出卖我的？”
喜儿也算的上是心腹，她手里更是掌握着喜儿一家人的安慰，她怎么可能出卖自己。
“姐姐真想知道？其实很简单，姐姐从一开始就已经给她断了活路，可我许了她一条可以活着出去的路，每个人都是自私的，她想保全家人，可是更希望也能庇佑自己。”
她白玉一般的手掌优雅的挥动，扇动周遭带着死亡的空气，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爱惜自己。
“怎么可能？”
慧妃不敢相信的摇头，喜儿不管如何都是必死无疑，秦无忧怎么能让她活着出去。
“没有什么不可能，那日她已经磕头磕到血肉模糊，谁还认得她？”
这宫里每天都有宫女被主子处置了却不想被其他宫里人发现，随便折腾一番就过关了，真不是难事。
“你，你竟然……”
慧妃听完眼里充满了惊讶和不甘，她确实是败了。
“你还杀了我的儿子，秦无忧，你不得好死，他才那么小……”
天牢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无时无刻不想起自己可怜枉死的儿子，疯狂的折磨着她，让她几度发狂。
“姐姐，你糊涂了，我哪里有杀三皇子？杀他的人是你，你这个母亲亲手要了自己孩子的命，你想过没想过，他在水中冰冷刺骨无法呼吸奋力踢打腿脚的时候，可曾怨怼过害他之人，若是到了阴曹地府知道是自己亲生母亲杀死了自己，是不是恨的无法轮回？”
“我不过是设计让三皇子和二皇子换了衣服玩耍，哪怕到了最后一刻你能回头是岸，三皇子都不会死，可是你这个做母亲的心太冷了，可以眼睛都不眨的杀了别人的孩子，却想不到你嘴里那个该死而低贱的孩子变成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娘娘，我的手比你干净多了。”
她说道最后笑意盈盈的伸出自己的手掌，天牢四周的火把燃烧着，火苗不断跳跃，让她的那双莹白手掌剔透如上等美玉。
“秦无忧！”
“姐姐，听说三皇子被打捞上来之后，脸因为被水泡的久了，面具摘了半天才摘下来，脸色白的吓人整个人都泡到变形了，眼睛四周却是青的……”
“不，别说了！”
慧妃再也禁受不住，一口鲜血吐出来，整个人却仿佛没有了挣扎的力气。
“瞧，慧妃姐姐乏了，武妃姐姐咱们回去吧。”
戳心之语足够让慧妃最后一根神经都断了。
出了天牢，武妃已经站立不稳了，声音也颤颤巍巍的。
“你真的看见那孩子的尸体了？”
“武妃姐姐是想让我描述的再详细一点？”
快要步出天牢的时候她顿住脚步，看着脸色比刚刚更加惨白的武妃，眼神冰冷而嘲讽，就这点胆量就敢去要别人的命了！
“不，不用。”
武妃连忙摇头，眼里都是恐惧。
“姐姐，有个东西我一直想给你。”
从窄口袖子里有些费力的掏出一条绣着兰花的帕子交到武妃手里，她眉头忍不住皱了一下，这衣服真该让那笨丫头改一下。
武妃惊呆一般的看着手里的帕子，整个人忘了该怎么言语，这帕子宫里的人都应该识的，是她贴身之物，怎么可能在荷花池旁？还被撕扯过？
“打捞尸体的小太监从荷花池边捡到的，还有过撕扯的痕迹呢。”
她故意将最后一个字拖长了许多，唇角荡起一抹妖娆的笑容，在昏暗的天牢中比地狱阎王还要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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