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遇暗礁何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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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终结(4)存在感。

    薛泓忙得刚喘口气,都是用电话联系的付凉和乔言。

    电话免提,声音都能听到。

    乔言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反倒是付凉问:“他的目的是什么?”

    “搞不清他的意图,”薛泓道,“明着像是在帮肖天意,但他在取得肖天意的信任后,又打消肖天意对你的怀疑,暗中又像是在帮警方。可是如果他真的想帮警方的话,他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他的仇都报了。”乔言道,“他在玩,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正巧,她成了他的目标。

    就像失去目标后在漫无目的地找活着的存在感一样。

    “接下来我们会把重点放在夏阳身上。”薛泓问,“乔小姐,听说你最近出门次数不少,你那边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乔言简单明了地道。

    薛泓停顿了一下,没有追问。

    付凉疑惑地盯了乔言两眼,但乔言却拿着烟去了阳台。

    自从肖天意被抓后,夏阳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警方绞尽脑汁,也没能搜寻到夏阳的行踪。

    原本处理完肖天意的事,乔言和付凉就计划着离开白宁镇的事,不过因那突如其来的威胁快递,导致乔言和付凉暂且搁置计划,继续待在这里。

    如果夏阳想要模仿吴明作案的话,应该会在送快递后半个月向乔言动手。

    夏阳一直不露面,警察追踪不到夏阳的踪迹,现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到乔言身上,想在夏阳对乔言动手的时候把夏阳捉拿归案。

    情况好像重回两个月之前。

    乔言的态度也一如既往。

    不慌不乱,管警察如何戒备、局势如何紧张,她依旧过着自己的日子,明明是最重要的当事人,却生生把自己过程局外人。

    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再见到太阳了。

    空气是阴冷潮湿的,走廊楼道的墙壁湿漉漉的,每走一步都是水渍,生活在这样被雨水充沛浸润的城市里,仿佛连自己本身都要生根发芽。

    “乔小姐,下这么大的雨还出门啊?”

    下楼的时候,乔言正好遇上刚买菜回来的梁蓓。

    乔言道:“很快就停了。”

    “是吗?”梁蓓有些惊讶,“没看天气预报。”

    不过一入春就开始下雨,断断续续到现在差不多一个月了,连呼吸都是潮湿的,也是时候该天晴了。

    “嗯。”

    乔言应了一声,从梁蓓身边走过。

    “乔小姐,”梁蓓转身叫住她,纵然面对光鲜亮丽的乔言有点窘迫,但她还是鼓起勇气道,“过两天我腌的菜可以吃了,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我到时候给你们送一点过去。”

    梁蓓张口问完,心里难免有些紧张。

    她至今惦记着乔言对她的善意。

    但是,就算她们住在同一个小区,乔言也是那种看一眼就觉得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她不知道该如何回报乔言的善意,所以只能用在乔言看来显得微不足道的方式。

    “不用了,我们很快就要搬走了。”

    话一说完,乔言的动作便微微一顿,她的手搭在栏杆上,细长白嫩的手指跟老旧脱漆的栏杆形成鲜明对比,她回过身来,优雅而从容地问:“不过,到时候能带一点走吗?”

    “诶,好。”

    梁蓓欣喜地点头。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打开,面色苍白的梁一予走出来。

    她近日作息颠倒,颓废不振,也没有去上学,开门的那一刻有些恍惚,直至见到楼道的身影后,她眼里忽然有一闪而过的光彩,“乔言!”

    乔言抬起眼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梁一予踩着拖鞋走出门,站在楼梯拐角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乔言,“夏阳是不是还在白宁镇?!”

    乔言淡漠道:“这个你应该去问警察。”

    没有理会梁一予,乔言回过身继续往楼下走,但梁一予倏地从后面冲下来。

    乔言一个闪身避开,梁一予却一脚踩在湿漉漉的台阶上,拖鞋一个打滑,便直接失去重心往下面跌去然在她失重心慌的那一瞬间,一股力道倏然抓住她的肩膀,直接把她给拉回去。

    梁一予一个慌神,站稳了。

    而,见到梁一予险些摔下台阶的梁蓓,差点儿将腿都给吓软了,扶着栏杆直喘气,依旧心有余悸。

    乔言将梁一予拉回去后,就松开了她,她懒懒地给了梁一予一个眼神,然后便神情清冷地走下台阶。

    梁一予被她最后那个眼神给刺激到了——高傲的、冷漠的、轻视的,那是居高临下俯视她的眼神,仿佛她的存在不值一提,仿佛她是她最不堪面对的那种无用无能之辈。

    那种裸的眼神,以无可阻挡之势激起了梁一予的屈辱心。

    梁一予当即朝乔言怒吼,“他会来找你的!他肯定会来找你的!”

    梁蓓赶紧冲上来抱住梁一予。

    而乔言却压根没有理会梁一予,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再给一个,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最后消失在她们母女的视野里。

    “梁蓓——”

    梁一予一张口,两行清泪倏地流了下来,有温热的泪水透过唇角渗透,让她尝到了味道。

    她失了声。

    她想说:梁蓓,那女人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垃圾。

    但她开不了口。

    好像她一开口,就真成了垃圾。

    “一予,你怎么了?”

    看着默默流泪的梁一予,梁蓓有些惊慌地询问道。

    泪眼模糊的梁一予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很无力——她只会麻木地活着,早就被这操蛋的社会磨得不能再反抗,跟她说有什么意思?

    挣脱开梁蓓,梁一予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地往回走。

    但是,在她抵达门口的时候,梁蓓忽然追了上来,抓住梁一予的手,惊慌地询问:“一予,你说夏阳会来找乔小姐的,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跟夏阳——”

    “我说了,不知道夏阳的消息!”

    梁一予忽然尖叫着甩开梁蓓,匆匆走进了门。

    路过客厅,梁一予没有理会梁蓓的喊声,直接走进卧室,门砰地被她关上,她无力地顺着门跌坐在地上。

    卧室的窗帘是关上的——今早睡前拉上后就一直没有拉开过。

    加上这连日的雨水,一直见不到阳光,纵然现在才下午四五点,也见不到任何光亮。

    卧室里漆黑一片。

    梁一予咬着唇,双手抱着膝盖,蜷曲成一团,而梁蓓在门外的询问声,全被她当做了背景音。

    好烦啊!

    梁一予崩溃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抓就是一把的脱发,缠在手心里惹人心烦。

    “一予,乔小姐人很好的——”

    “你给我闭嘴!”

    梁一予崩溃地尖叫怒吼,将梁蓓无力劝说的话都给堵了回去。

    门外的声音,戛然而止。

    终于安静了。

    梁一予忽然觉得浑身冰凉,她抱紧了自己,心里一阵一阵地嘶吼着、咆哮着,可是她却连张口再喊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夏阳当然会来找乔言。

    一个是路石,一个是乔言。

    只有在看这两个人的时候,夏阳的眼里才是有光的。

    路石已经不在了,就只剩一个乔言,夏阳肯定会去找乔言的……

    尽管,连她都不知道为什么。

    她唯一知道的是,在夏阳对她“出手相助”的那天晚上,夏阳的眼神是绝望而悲伤的,他下手的每一招都是那么狠,好像没有感情一样。

    她清楚的知道,夏阳不是想帮她,只是单纯地想发泄罢了。

    可,不过几日,当她再意外见到夏阳的时候,夏阳却如重获新生一般,眼睛发亮,笑容洋溢,好像所有的阴暗和狠厉都与他无关。

    恍恍惚惚中,她好像听到夏阳说:一予,人是靠别人活着的。只有被在意的时候,才会有「我活着」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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