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那个男人，手段实在了得。
思绪一收，姜立把目光定在了台上。
有些人，哪怕他不开口说话，随便往那儿一站便有着天生的领导气质，稳重内敛，牵人心绪，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仰视追随。
姜立站在人群靠后的位置，偌大的会场，安静到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麦克风里醇厚磁性的男音低低传入耳膜，看着男人愈发英俊成熟的面孔，莫名的，想起三年前那个刻骨铭心的雨夜，他将她深深抵入卧房那张柔软的大床上，动作带着克制，小心翼翼的像在呵护一件至贵珍宝，可越往后，细磨慢顶变成了愈发不可收拾的强势和力道，一下又一下，男人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雪白的后颈，初经情事，她受不住这样的撩拨，最后哭着喊他停下。
那时候，她刚满二十，风华正茂的年纪，对爱情洋溢着无尽的期望与好奇，程北尧比她年长十岁，这样的年龄差，在当时的她看来，再合适不过。
大概年少的时候，把男人看得太过简单，将天长地久想得太轻易，或许在人家眼里，她不过是个可以拿得出手送人的高档礼品而已。
会场里灯光璀璨，不知何时，仪式已经结束，台上换了主持人讲话，而那男人正与一旁秦彻交谈着往这边走来。
众人的目光随之移动，最后，两个男人齐齐停在姜立面前。
“程总，这是姜立，这次项目的负责人。”秦彻一身银灰色西装，端的风度翩翩，向程北尧介绍姜立时，只字未提上回在秦氏会议室里两人已经打过照面的事实。
众目睽睽下，姜立扬起标准的职场式微笑，朝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哪知，程北尧却面带平静的伸出右手，目光含着袭卷眼球的深邃，启唇的嗓音，低缓有力：“姜小姐，合作愉快。”
周围传来吸气声，不少人心里暗自打鼓，南市的程北尧，什么时候对一个女人这么客气了？
盯着面前这双宽厚的大手，姜立笑容略浅，明亮灯光下，在人看不见的裙摆下方，未施豆蔻的指甲已经紧得有些发白。
黑如漆夜的礼服，将姜立的小截皓腕衬的愈发白皙如牛奶，握上男人紧致有力的手掌，心脏死死绞住。
“程总，合作愉快。”
话落，松手。
这一幕，被无数双眼睛看着，女人满含羡慕妒忌，男人则是唏嘘惊叹。
人群后方，李潇潇拽着手袋恨得咬牙切齿，晃神间，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淡嗓音：“要你办的事如何了？”
瞬间一怔，李潇潇定下思绪缓缓转头，看着对方一脸心虚的说：“那个贱人很警觉，没套出什么有用的，这是录音笔。”
掂了掂手里的微型器，那人短促一笑：“这就够了。”
李潇潇目光微闪，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唇角缓缓扯出一抹得意的弧度。
姜立，你给我等着，这世上总会有人敢动你！
夜色如水，华灯初上。
宴会结束后已是晚上十点，一行人刚走出酒店，秦彻便被秦老爷子一通急电给召了回去，姜立猜测，那老头明面上对公司的事漠不关心，意在锻炼秦彻的独立处事能力，可暗地里，对这次和盛川的合作，却是极为看重。
秦彻走前，吩咐司机将姜立送回住所。
司机去负一楼取车，春夜的风还有些发凉，她紧了紧外套，静静等在地下车库的出口处，几分钟过去，没等到司机，等来了一辆香槟色宾利添越。
还是记忆中的车牌号，不知怎的，姜立的心跳慢了一拍。
青年从驾驶座出来，绕过车头来到她面前站定，脸上带着温润的笑：“小姐，程总让你上车。”
对方称呼她小姐，而不是姜小姐。
他叫冷东平，是程北尧的司机兼助理，跟在那个男人身边已经有五年，自然知道姜立以前的身份。
她站着没动，神色晦暗，不知在想什么，包里的手机响起来，是那位一直没有音讯的司机的来电。
“姜总监，轿车临时出了点问题，刚刚碰巧遇到程总，他说他送你回去，你看……”
“好了，我知道了。”姜立淡淡挂掉电话。
冷东平不急不躁的候在一旁，似乎跟在程北尧身边久了，也练就了一股雷打不动的意志。
姜立偏头，透过漆黑的玻璃窗望去，轿车后座隐现模糊的轮廓，那点猩红的火星子昭示那男人正抽着烟，忽明忽暗，亦如她此时的心境。
又过去几分钟，两人依旧僵持着。
这时，冷东平看了看姜立，轻声道：“小姐，夜深了，早些回去吧。”
她挑眉，不可置否，却还是没动静。
今晚也是奇怪，站这儿这么久，愣是没瞧见一辆出租车的踪迹，究竟是她运气不好，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看来，三年过去，那男人已经可以在这南市只手遮天了。
“小姐－－”
冷东平还想说什么，却见后座的车门突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