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个时间点，竹香鸡是不可能还有包间剩下的。
“我和这家店的老板认识，腾个位置出来不难。”戚远脱下外套顺手搭在木椅后背。
姜立在他对面落座，服务生拿着菜单过来，她随意点了道清淡小菜，完了后眼神示意戚远，让他看着点。
“今晚我请客，一切听你的。”说着又把菜单顺着桌子推了回去。
戚远唇角含着笑，一脸愉快，他五官本就清隽，此时一副绅士儒雅的做派，看得旁边的服务生连眼睛都忘记眨一下。
姜立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口中说出两个菜名：“招牌竹香鸡、清蒸蜜瓜，红枣甜汤。”
“就这些吧。”她将菜单放到服务生的托盘里，对方才恍然醒神：“好，两位请稍等。”说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红脸，离开前偷偷打量戚远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松了口气。
喝了口茶水，姜立问：“远哥是这里的常客？”
记得刚刚进门时，有个看似大堂经理的中年男人迎上来，叫了戚远一声‘戚少’。
戚少的名号在南市再响亮，也不至于连一个小小的餐厅经理都知晓。
“嗯，也不算，只是以前和北尧一起来过几回。”戚远坐在可吸烟区，嘴里叼着根烟说话有些含糊。
姜立没再问。
不过一会儿，服务生将菜上齐，没动几筷子，戚远的电话就响了，起身的空档示意她先吃着，推门出去时，姜立隐隐听到他喊了声‘北尧’。
包厢里只剩她一人，给自己盛了碗汤，有一搭没一搭的喝了几口。
戚远出去不过几分钟，进来后才见他把手机关掉，姜立抬头瞧了一眼，听对方感叹道：“这年头，赚个钱不容易，吃饭也不让人安生。”
“我看你是痛并快乐着。”姜立毫不留情的揭露了真相。
话题有了牵头，戚远顺藤而下：“不过比起北尧，我算是轻松很多，至少不用整天面对董事会那群老古板，有事没事还能借着公差旅游，只是这样的好日子，估摸着没几天就要到头了。”
她不知道戚远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只是笑了笑，又低头吃菜。
戚远习惯性摸了摸鼻子，饭桌陷入沉默，不过也仅限一碗汤下肚的功夫，姜立听他又挑起了话头：“立儿，多吃点，看你瘦的。”眼前一晃，碗里已经多了块鸡翅。
每道竹香鸡恰好有半只鸡的分量，戚远似乎是刻意用筷子在盘子里找出这唯一一块鸡翅放到她碗里。
他没忘记，姜立从小到大，就对鸡翅钟爱。
不知道外人眼里的戚远是怎样的，总之，在姜立面前，他的言语动作，仿佛一直停留在青春期。
就像个懵懂无知的大男孩，遇到自己喜欢的姑娘，想方设法的寻找话题，讨人开心。
但姜立知道，戚远的种种表现，不过是在挽留，挽留三人之间最后那点所剩无几的薄弱情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