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溪顿时无比内疚和羞耻，结结巴巴地找慕天辰道了歉。
“慕天辰，对不起，我昨晚……太麻烦你了。”
却见慕天辰表情古怪地看了她许久，久到程溪开始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沾了饭粒，他才别开脸，道：“以后少喝点酒。”
她顿时有些讪讪，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知道了。”
回到队里，慕天辰看到程溪又被林教官叫走，突然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
一周后，慕天辰又接到了特殊任务，而就在他们死了不少兄弟，却快要完成任务的时候，一直在自己身边的程溪差点掉下了山崖，慕天辰心脏一缩，急忙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不许放手！”他对她怒吼着。
程溪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然后，突然拿出一把匕首来，刺向他的胸口……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雨夜里，他甚至看不清她的神色，便掉了下去……
慕天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又做这个梦了，这个他做了十多年的噩梦。
冷水往自己脸上泼了几次，抬起头来，慕天辰看着镜中的自己，苦笑了声。
那时候，他甚至都不明白，他对程溪是什么心思。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直到后来才知道，她一直都活着，而且，一直都在任务当中。
他当时隐瞒了她伤他的事情，在资料上，她是已经死去的身份，但在她的组织里，她刺他的那一刀，却成了她进入那个组织的敲门砖之一。
她是为了她的父亲进去的，她的父亲已死，所以，后来她只是在复仇，她在与他们对抗的同时，其实暗地里为他们提供了很多组织里的秘密，他们这次能这么顺利地端掉这个组织，她提供的情报功不可没。
可是，他却没办法原谅她。
不是因为她刺了自己一刀，而是因为，她消失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要让他知道，她其实还活着，任凭他痛苦了这么多年……
而且，她这些年来，过得并不比他好，甚至比他糟糕多了。
在那里，她一定如履薄冰，身心都受了不少苦，甚至连身上的印记都自己去除了……
他无法想象，也不敢去想象，她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曾经受过多少苦……
愧疚、心疼、怨恨……可是，又控制不住地喜欢，在意……
慕天辰实在弄不清楚自己的心情。
他总是故作不经意地走过她的办公桌前，却不跟她说任何一句话，看到她失落的模样，他的心情却又更加糟糕了起来。
然后，他听到了林梓对她的质问。
林梓喜欢他，他是清楚的。
她甚至看得出来，他有多在意程溪。
事实上，这里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只有程溪自己……
看不出来。
林梓瞪着程溪：“就算你们认识很多年了，他也不会喜欢你的！”
程溪一愣。
这些年来，她在如履薄冰地完成任务的极少数的闲暇时间里，总是会想起慕天辰，也不知道是不是终于确定了性别，她的思考模式也变得更像人类女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