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颜太后:六十老来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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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你是要宣战吗?

    皇上面有不愉,福林沉吟着犹豫了一会,继续开口道,“永念郡主是为赦免柳溪一事而来,看样子很着急,皇上若不见,奴才这就去回绝……”

    “你说什么?”

    福林被皇上惊诧的吼声吓了一跳,嘴里的话猛然顿住,小心的看向皇上。

    皇上一脸威迫的质问眼神,福林不敢打量,迅速垂下头,再次回答道,“永念郡主是为柳溪被赦免一事而来,已经在乾德殿外等了许久……”

    “什么赦免,何人赦免的?谁如此大胆,竟敢违背朕的旨意!”

    皇上猛然发怒,殿中宫人全部吓得跪身伏地,不敢动弹。

    福林也一下弯膝跪下,俯身喊着,“陛下息怒。”

    皇上大冲两步到福林跟前,一弯身将他抓了起来,揪着他的衣领,对视着他慌乱的双眼。

    “说,谁这般大胆赦免了柳溪,难道不知道这是朕亲下的谕旨吗?”

    福林吓得手指有些颤抖,额上不停冒着冷寒,但还是努力稳定情绪,瞧着皇上近在咫尺的暴怒双眸,又是诧异,又是害怕的小心回答。

    “皇上,这是……您……下的赦免圣旨啊!”

    皇上有一瞬间的愣怔,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敢置信四个字,全是迷茫。

    “不可能,简直是荒唐,朕怎么可能会赦免柳溪。”

    皇上一把甩开福林,嘴里否认着,脸上表情却彰显着他此时的慌乱和震惊。

    他亲下的圣旨?怎么可能,他巴不得柳溪快点死,怎么可能会救他,怎么……

    皇上脑中猛然闪过渊穆太后浅笑盈盈的脸庞。

    那不是梦!

    皇上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有一道闪电直劈在他身上,表情惊恐的抽搐起来。

    是渊穆太后,是她搞的鬼,是她是她!

    “渊穆太后人呢,渊穆太后在哪儿?谁放她进来的!”

    皇上又将福林揪了起来,福林战战兢兢的双唇都开始颤抖,皇上怎么开始说糊话了,像疯了一样。

    “皇上您在说什么呀,渊穆太后早就仙逝了,怎么可能出现在这。皇上您……可有哪儿不舒服?”

    福林惶恐不安的小心看着皇上,皇上呆怔的踉跄两步,身体后坠,突然大步朝殿外冲了出去。

    福林反应过来,惊慌的大喊着跟上,乾德殿陷入压抑的恐惧之中。

    皇上心慌意乱的离了宫,孤身一人,骑着快马奔驰在闵都城中,直往流水行宫而去。

    水善正和灵晞公主玩着踢毽子,灵晞公主最爱玩,毽子踢得特别好,节奏平稳不落地。

    “66、67、68……99、101、102……”

    水善不停给她数着数,数的口水都干了,喝了一口水,长长喊一声。

    “静儿啊,你这要踢到多少个才停,还让不让我有机会踢了?”

    水善委屈的抱怨,周围伺候的宫女们听的好笑,瞧得热闹,接着水善的数继续数。

    “120、121、123……哎呀,可惜了。”

    灵晞公主脚下突然被块小石子绊了一下,身体一晃,上下跳跃的毽子终于掉在了地上。

    水善高兴的像个小孩一样,欢呼一声,立马跑过去捡。

    “哎呀呀呀,终于该我了,等了好久了。”

    “我被绊了一跤您还这么高兴,真狠心。”

    灵晞公主用手绢擦着汗,笑呵呵的打趣。

    水善朝她哼了哼鼻子,“你再一直霸占着,以后我不陪你玩了,我自己玩,免得都没机会亲自上阵,只能干看着你。”

    灵晞公主调皮地吐了吐舌头,“你可没法反悔了,说好了比赛,谁输了谁被花乌龟。母后今天输定了,我要赢咯。”

    “输就输呗,下此比赛我要选个就我一个人擅长,你不擅长的,这样你就输了。”

    “我又不是傻子,我可以不参加呀。”

    灵晞公主狡黠的咯咯直笑,吐着舌头朝水善撅撅屁股,像只欢快的小狗。

    水善虚虚眼睛,“你要是不参加,我就让杜书禹每天给你做饭吃,一日三餐,让他随时在你眼前晃。”

    “母后!”

    水善一招就把灵晞公主制住了。

    灵晞公主委屈的凑上来,挽着她的胳膊撒娇,“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我一眼都不想看见杜书禹,你这不是折磨我嘛。”

    “谁让你不陪我,那我只能找人去陪你咯。”

    “好好好,依你不就好了。”灵晞公主缴械投降。

    “您想比什么,我奉陪到底。”

    灵晞公主一拍胸脯,大义凛然道。

    水善点着下巴认真考虑,“让我想想……”

    “母后!”

    水善和灵晞公主正气氛欢愉的玩闹着,突然身后一个阴冷而低沉的呼唤声响起。

    周围宫人一下子全部跪下,水善转过头,陡然撞进假皇上阴冷的眼眸。

    灵晞公主见到皇上先是一喜,而后想到什么,不快的瘪瘪嘴,敷衍的唤了一声皇兄,偏开头便不再看他。

    “皇上怎么突然来了,来和哀家踢毽子的?”

    水善打趣的开玩笑,将鸡毛毽子托在掌中一抛一接,玩的不亦乐乎。

    皇上冷着脸大步上前,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震惊中,赫然抓住水善的脖子,掌心用力收紧。

    水善脖子被掐,被迫仰着脑袋近距离感受到他眸中的愤怒和阴鸷,充满死亡,似要将她撕碎、嚼烂。

    宫人们齐齐跪在地上,一瞬间全部埋头俯身,不敢发声,亦不敢直视。

    华儿是水善的贴身宫女,负责近身伺候,也负责保护太后。

    但此时动手的是皇上,她到底该不该劝,该不该救?

    最先冲上来阻拦的是灵晞公主,眼泪害怕的在眼眶中打转,抓着皇上的手用力掰着,声音颤抖的磕磕巴巴,说不清楚。

    “皇兄,皇兄,快放手,这是母后,你快放手……”

    皇上掐着水善的脖子就是不松,眼中的厉色越渐深沉,掌心的力道也越渐增大。

    不如就这样掐死她,掐死她就彻底没了后患,掐死她就再也不会心绪难安。

    但假皇上却忘了,面前的人,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死的。

    假皇上情绪冲动失了方寸,亦忘记了最最重要的事,他杀不死她。

    灵晞公主越哭越着急,拼命掰皇上的手指,反被皇上一掌打开,摔在地上,口中一阵腥甜,吐出小口血来。

    水善冷漠的眸瞬间如寒冰般刺骨,垂在身侧的双手突然用力,轻松一下将皇上击倒在地。

    皇上只觉胸口一疼,双腿止不住的后退,踉跄一下摔坐在地上,屁股刚刚接触地面,面前陡然凑近一张精致的脸庞,一双如星空般浩瀚的双眸近在咫尺,映照着自己狼狈的模样。

    水善弯腰直视着皇上的视线,嘴角轻蔑勾起,语气高傲、鄙夷。

    “皇上莫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哀家为何会被囚禁于此?你是在正式与哀家宣战吗?”

    水善的‘宣战’二字说的格外气定神闲,充满讽刺和不屑。

    她即便被囚禁,依旧掌控着主动权,依旧高高在上,为所欲为。

    她是骄傲的,不是这个冒牌货可以亵渎、掌控的,更不是他可以操控的。

    “你若想宣战,哀家随时奉陪。哀家也觉得被关的太久,有些无聊,正好活动活动筋骨。你说你我之间,最后会是你死?还是我死?”

    水善故意提起‘死’字,失控的皇上这时才恍然想起,面前的人是个怪物,是个不老不死的妖怪。

    “皇上,太后!”

    杜书禹疾呼着姗姗来迟,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两人分开来。

    杜书禹眼露诧异的看了皇上一眼,面上礼仪却周到规范。

    “皇上圣驾降临,臣未能及时迎接,还请恕罪。皇上突然来行宫,所为何事?”

    杜书禹将询问的眼神投向皇上,方才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事如此?

    皇上已经从暴怒的冲动中缓了过来,对上杜书禹询问而责怪的眼神,心虚的避了避,并未回答。

    水善扶起受伤的灵晞公主,小心将她安置在座椅上,回过头来,调笑声脆亮。

    “也没多大的事,不过是皇上突然驾到,掐着哀家的脖子想要哀家死,瞬便打伤了自己的皇妹。”

    水善语气中的嘲讽和揶揄明目张胆,杜书禹面上平静,心中却是大惊。

    皇上为何突然这么冲动,究竟发生了何事?他难道忘了太后是死不了的吗?

    杜书禹充满压迫的询问视线,让皇上越发心虚不满,正了正心态,端出皇上的威仪,反倒率先质问起来。

    “太后竟敢违抗圣旨,私自离开行宫,该当何罪!”

    水善无辜的耸耸肩,杜书禹亦是一脸茫然。

    此话何意?

    “太后虽是朕的母后,但圣意大于天,太后违逆圣意,是要造反吗!”

    皇上一连串的问罪吼出,水善‘扑哧’的大笑起来,止也止不住。

    “皇上要处置哀家,何必找这些莫须有的借口,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哈哈哈……”

    皇上被当众嘲笑,再次大怒,却被杜书禹陡然抓住了手腕,警告他莫要冲动。

    “皇上此言臣有些不解,臣一直尽心伺候太后,太后从未离开行宫半步。”

    杜书禹心中也满是疑惑,等待着皇上解答。

    “哼,未曾离开行宫半步,那朕今日在寝殿中见到的是鬼吗!赦免柳溪的圣旨又是从天而降?”

    杜书禹这回算是明白了。

    皇上在寝殿中见到了太后,太后还拿出了赦免圣旨。

    但是……太后今日确实一直在行宫中,众人皆所见。

    “皇上息怒,此事不如慢慢商议,如何?”

    杜书禹眼神示意一下周围跪着的宫人们,当着这么多宫人吵架,实在是有失颜面。

    皇上哼哼两声,一甩袖子依了杜书禹所言。

    凉风吹动着檐上风铃,发出叮铃铃的脆响,与水善踝间铃铛的声音,如出一辙。

    水善盘腿坐在暖炉前,边吹着凉风边烤着暖炉,视线好奇的盯着水榭前的一汪浅水。

    此时浅水中空空如也,浅淡的阳光照射着,水面变成耀眼的金色,波纹荡漾,很是好看。

    “太后,水榭漏风,可要到屋里去?”

    杜书禹看着四面大敞的水榭,冷风呼呼刮进来,钻进脖子里,直打哆嗦。

    水善看都没看他,开口道,“漏风好啊,吹吹风清醒清醒,有些人才不会失去理智,变得愚蠢。”

    “你说谁……”

    皇上当即又要发火,被杜书禹警告的看了一眼,只得悻悻的不再说。

    杜书禹平日在皇上面前毕恭毕敬,但真正遇到事,却是极为强势。皇上也要仰仗他,所以遇到事情时总是乖乖听话。

    “今日之事只是个误会,闹出这些不愉快,太后还请……”

    杜书禹正代替皇上赔罪,皇上一下打断他的话,吼起来,“什么误会,你是说朕眼睛瞎了,看错人了吗!”

    皇上气愤难平的捏紧手掌,视线凌厉的盯着水善的背,似一匹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着扑向自己的猎物,将她咬碎撕烂。

    杜书禹被打断话,心里隐隐压着气,闭闭眼,耐心解释。

    “回皇上,此事必定有误会。今日太后一直在行宫,不曾离开臣视线半步。臣敢保证,出现在您寝殿的,绝对不是太后。”

    皇上狐疑的瞧着杜书禹,判断着他所言是真是假。

    杜书禹迎视着皇上的视线,继续道,“行宫离皇宫快马加鞭也需大半日的路程,算算时间,从行宫赶到皇宫,再赶回来,至少要花费一天一夜不止。太后随时都在臣和众多宫人的视野,绝不曾消失这么久。”

    杜书禹分析的清晰明了,皇上也无从反驳。

    他一时冲动便立马从宫中赶来质问,此时细细分析确实不太可能。

    行宫到皇宫一来一去路途不短,太后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消失这么长时间。

    杜书禹见皇上相信了,这才转移了话题,询问道,“柳溪被赦免了?”

    此事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柳溪被赦免了,皇上亲下的圣旨。

    后果明明确确摆在眼前,让皇上无法相信寝殿发生的事只是个梦。

    皇上没脸解释,也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圣旨确实出自他手,玉玺也是他盖上去的。

    “此事有些怪异,不如皇上给臣些时间,臣定将此事调查清楚。”

    “还有什么好调查的,肯定是这个女人在搞鬼。老不死的怪物,不知道她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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