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长着一张娃娃脸，一双大大的眼睛、长长的卷曲的睫毛，雪白的皮肤，很是可爱，但她的举止却与她的外表不甚相符，反而颇为沉稳。
迎上了姜开言的目光，这女子躬身行了个礼，不卑不亢、不骄不躁。她的规矩礼仪学得很好，一举一动不仅不拘泥死板，反而如行云流水般充满着灵气。
大大的眼睛轻轻一扫，就如同羽毛般划过姜开言的心，令他的心又痒又麻又酥，似有一种情绪流过全身，霎那间，他有点懵。
这女子正是公冶永慧的女儿贺文珠。
刚才她称呼的三哥和六姐是她父亲贺家的族人，他们兄妹二人都是本届举人，来中原皇城参加一个月后的会考。
贺家是江南城的仕林世家大族，有自己的族学，贺文珠在江南城时就是在贺家的族学上的学。
珠珠知道姜开言，有一次她和外祖母上街，外祖母曾指着骑马而过的一群公子少爷道：“为首的是永宁王的次孙，最是得陛下喜爱。”
当时，珠珠就将姜开言记住了，这是个不可得罪之人。
刚才见到姜开言打量她，她不由自主地就行了礼，过后觉得有些不妥，遂转移了视线。
……
姜开言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总是往珠珠的身上瞟去，他的异样自然瞒不过身边之人。
同伴一道：“二公子认识那女子？”
听到同伴这样问，不知怎的，姜开言心里有些不畅快，“不认识，你们认识吗？”
大家的目光都朝着珠珠看去。
“不认识”
“不认识”
竟无一人能识。
姜开言在心里盘算，此女子究竟是何人？要说是世家大族之人，为何在场之人竟无一人认识？可要说是普通人家女子，瞧着那礼仪规矩却又不像。
就在姜开言心中思量之时，贺兆林兄妹已经收拾好行礼出来了。
珠珠示意身边的丫环替六姐接了行礼，“马车就停在外面，随我来吧。”
就在三人转身离去之时，姜开言脑子一热，“几位且慢。”
话语既出，姜开言遂放下颜面，起身往珠珠几人而去。
听到姜开言的话语，珠珠停下了脚步，转身往姜开言看去。
姜开言视线盯着她，“你认识我？”
姜开言肯定没和她见过面，但瞧着她刚才的表情似乎是认识自己。
不过也不奇怪，中原皇城认识自己的人不在少数，各种身份的都有。
珠珠躬身，“姜二公子。”
果然认识自己。
“你是哪家的？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珠珠大方答道：
“小女子家世普通，姜二公子没见过也不稀奇。”
姜开言摆了个无赖的姿势，“那你现在说说你是哪家的小姐？”
贺兆林上前挡住了珠珠，“这位公子，这样问一个女子不太合适吧？”
见族兄护着自己，珠珠心下感动，但又担心族兄惹了这个小霸王，遂提醒他道：“三哥，这是永宁王次孙，姜二公子。”
贺兆林却仍没让步，“姜二公子，我们乃小门小户的人家，说出来你也不知道，告辞。”
说完就拉着珠珠走了出去。
和贺兆林一起的女子打量了姜开言几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姜开言再霸道也做不出当街抢人的举止，只能眼睁睁看着珠珠几人驾驶着马车而去。
姜开言吩咐道：“跟上去，看她们去了哪里？”
有一人领命而去。
……
马车上
六姐贺连珍道：“珠珠，不是说陛下很讨厌恃强凌弱吗？那姜家二少爷怎么还这样？”
珠珠淡淡一笑，“陛下很好，姜家二少爷性子确实是有些霸道，但他从来没做过欺侮百姓、恃强凌弱之事，刚才这事算不得什么，最多就是有些孟浪。”
贺兆林也道：“确实，刚才的事情虽然有些不妥，但的确算不上恃强凌弱。”
……
珠珠走后，姜开言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和大家胡乱喝了些酒后，说道：“我今日有些乏了，先回去休息了，下次再出来喝酒吧。”
老大都这样说了，其余的人自然没有异议，大家各自回家。
唐正元平时是住在皇宫里，但每到休沐日，他也会回自己家住。
细辛家、三七家还有永宁王府都在皇宫附近，相隔不远，他和乐超旺还有姜开言一路，上了同一辆马车。
唐正元年纪虽然不大，但心思比同龄人可就活络多了，他在姜开言起身叫住珠珠的时候，就知道姜开言对珠珠起了心思。
“大哥，我瞧着今天那女子不是世家大族之人就是官宦之家的女儿，你打听清楚了她的家世，让陛下找个机会宣她进宫就是。”
唐正元这话说得委婉极了，可姜开言是谁，顶聪明的主，一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拍了拍唐正元的肩膀，“还是你最懂大哥。”
就是，管她是哪家女子，只要自己看中了，让姑姑赐婚就是。
以姜开言霸道的性子，可从来没想过什么两情相悦，只要他想要，就要想方设法得到。
回到永宁王府不久，姜开言派去跟踪珠珠的小厮回来了。
“二爷，那位小姐去的府邸我让人打听过了，是大理寺少卿家。”
姜开言看着这个小厮，很是不满，这么点消息怎么够？
小厮明白了姜开言的不满，“二爷，我再让人去打听这个大理寺少卿是何人？”
“去吧。”
小厮出门后想了想，要说对中原皇城内的事情最熟悉的莫过于闲云帮，他知道有一家茶楼是闲云帮的产业，到那里去问问。
……
姜开言让人打听大理寺少卿的事情很快传到了程元华的耳中，他心中暗道：这小子，打听大理寺少卿做什么？
不过，他没将这事告诉公西月，公西伤脑筋的事情够多了，这样的小事先别让她操心。
他让人给陆齐林带话，让他着人看着点贺家，别出了什么事。
贺家没什么，可贺家背后有个户部尚书，如今公西正是要重用公冶胜的时候，千万别让姜开言搅和了，到时让公西难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