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每个人的肩膀都卸了，又给每个人都扎了几针，暂且限制了他们的行动能力，这才准备跟江刻离开。
她从车上跳下来。
左右环顾一圈，没见到江刻身影。
她刚想问附近一人，便瞥见前方轿车上伸出一只手，黑色衣袖，手指修长，虚空晃了两下。
墨倾一摸自己口袋。
车钥匙没了。
她径直走过去。
通过敞开的车窗，墨倾见到江刻的侧影，模糊的虚影，清晰的线条，优越的鼻梁和紧绷的下颌弧线，恰到好处。
墨倾垂眸：“你偷我车钥匙？”
“谁的车钥匙？”
江刻挑了下眉。
车内亮起灯，倾泻在他眉眼，轮廓愈发立体。
墨倾“啧”了一声，从车前绕过去，来到另一侧车门，把门拽开后，便弯腰坐了进来。
“安全带。”江刻提醒。
墨倾抬手拽住安全带，嘴里嘀咕：“就你开车那龟速——”
话还没说完。
蓦地，车前灯一亮，瞬间加速往前冲，在漆黑弯曲的国道上，如一抹银色闪电。
墨倾惊了一秒，把安全带扣上了。
风呼呼往车里逛，车窗慢慢升起，将风阻挡在外。
车内顿时安静。
墨倾说：“这辆车给我吧。”
“好。”
江刻开口，没一丝停顿。
墨倾略有惊讶，扭头看他：“我说真的。”
江刻“嗯”了声：“我也没开玩笑。”
“那你不问问我，我为什么要？”
“这车不想要的也少……”江刻先吐槽一句，然后才问，“你为什么要？”
墨倾说：“不想要的才有病。”
江刻：“……”
他还是专心开车吧。
不用开车，墨倾一下就闲了，打了个哈欠，简单地将今日发生的事过了一遍。
“谷万万刚跟同他频繁换号交流的人透露我的信息，沈娘就打起了我的主意——还是在知道我是第八特事处的前提下。”墨倾两腿一叠，“是这么个逻辑吧？”
“是。”
墨倾单手支颐：“早知道她这么在意九云残片，就不用费心思追查她了。”
现在人家直接上门，多好？
“她在不知道你能力的情况下，就绕了一大圈，派这么多人埋伏你。”江刻提醒道，“接下来你要多小心。”
“就怕她不来。”
墨倾无所谓地说。
到现在，她还没遇见过需要让她忌惮的人。
江刻道：“谨慎不是一件坏事。”
“知道。”
墨倾敷衍地应声。
虽然跟江延不是一个人。
但江延的毛病，江刻一个没少。
“话说回来，”墨倾转移话题，“银蛇链作为仓库藏品，你不是还回去了吗？”
“整座仓库都是我的，我随时能拿出来。”
“霍斯知道吗？”
江刻不甚在意：“他跟我平级，我有必要跟他汇报？”
听语气，还有些不爽。
墨倾眉毛微动，不打算管了。
“你趁早治好宋一源的手，让他把你的炸弹取了。”江刻联想到另一茬。
“一直联系不上他。”墨倾说。
江刻拧眉：“没有他做任务的请示。”
“问过霍斯一嘴，霍斯应该知道他的下落，有没有跟任务相关，就不得而知了。”墨倾说，“不过，听霍斯的意思，人没事。”
江刻斜眼看她，说：“宋一源是我们的人。”
作为101部门的部长，还是宋一源的直系上司，墨倾对宋一源近况一无所知，而隔壁的霍斯却对宋一源了如指掌。
墨倾恐怕到现在都没在状态。
墨倾沉默须臾：“改天问问。”
江刻古怪地看了墨倾一眼。
——不知道她怎么回事。
——跟躺平了一样。
*
夜晚的高速通畅，江刻一直踩着最高限速开车，等下了高速进凉城时，时间刚过十一点。
这一天基本都在车上了。
江刻放缓了车速，问墨倾：“去哪儿？”
“我来开。”
原本哈欠连天的墨倾，顿时来了精神。
“……”
想了半天，江刻老实下车，跟墨倾交换位置。
江刻刚坐稳，墨倾就一脚油门下去，江刻后脑勺磕在椅背上。
他叹了口气。
“凉城不大，一个小时，够你跑遍全城了。”江刻觑着急速从视野里倒退的树木，忍不住提醒道。
墨倾道：“赶时间。”
江刻不解：“你到底要做什么？”
“马上。”
神神秘秘的。
就差一层纸了，她也懒得揭开。
江刻能猜到，墨倾这么晚还要往凉城跑，肯定是安排了什么的，可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出墨倾要做什么。
二十分钟后。
墨倾将车停在一条巷子里。
巷子两侧，都是商铺，这个点纷纷关了门，甚至没亮起一盏灯，唯一照明的是沿街的路灯，街道稍显昏暗。
“啊秋——”
冷不丁的，江刻听到有人打了个喷嚏。
他侧首看去，赫然见到有个人坐在一店铺外的石阶上。
这个时间，气温骤降，冷得很。
那人穿着件羽绒服，抱着膝盖坐石阶上，瑟瑟发抖。
注意到停车的动静，他抬头看过来。
江刻认出了他。
——闵昶。
“到了。”
与此同时，墨倾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