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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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006

    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将唐若遥从回忆中抽离。

    她抬起眼睑,秦意浓披着雪白的浴袍出来,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地绑着,露在浴袍外的皮肤透着饱含水汽的淡粉,颈间未擦干的水珠滴到锁骨上,又慢慢滑到浴袍开口处消失不见。

    她长相好,身量颀长柔美,粉黛不施,刚出浴的时候比平时少了些妩媚,多了分清纯,更是迷人。

    唐若遥眼神不躲不避,直直地看着她走过来。

    秦意浓绕到另一侧,掀被上床,被子落下的时候掀起一阵凉风,复归于平静。空气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秦意浓懒懒地半倚在床头,低眸望她:“睡吧。”

    她并不忌讳唐若遥发现自己不与她同床过夜的事实。

    唐若遥双肘撑在枕头上,将身子往上支了一点,和她并肩倚着,摇摇头轻声说:“我还不困。”

    “所以?”秦意浓挑眉,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没拆穿她。

    或许是夜晚褪去了秦意浓浓烈的保护色,抑或是方才的亲密无间让她对唐若遥暂时卸下了心防,她脸色很淡,眼神更淡,更深处的是浓重的疲倦。

    像是一个在永夜里奔跑的旅人,失去了方向,明明很累,却没办法停下来。

    “我帮你剪指甲?”唐若遥莫名地为她感到心酸,语气里故意带上了一点俏皮。

    秦意浓如愿被她逗笑,浅浅地弯了下唇角,然后温柔地说:“下次吧。”

    唐若遥没坚持,说:“好的。”

    秦意浓从不放纵情欲,每晚只肯要她一次,但每次都会让她彻底尽兴。倒是她自己,有几回明明也忍得很难受,唐若遥大着胆子去碰她,却被秦意浓死死按住手,喘息着推开她。

    唐若遥不知道为什么,是觉得自己不配碰她?还是有别的理由?抑或是那个她不愿意去想的那个理由——秦意浓还有别的情人,她的需求轮不到她来解决。

    唐若遥明眸暗淡,一时提不起兴致再哄她。

    秦意浓适时再补了一句:“睡吧。”

    神情寡淡。

    唐若遥躺下了,眼睛还睁着:“姐姐。”

    秦意浓给她掖被角的手顿了顿,视线落到她脸上:“怎么了?”

    “你……”唐若遥咬了咬牙,将心里的疑惑问出了口,“除我以外,还有别的情人吗?”

    秦意浓眉梢微挑,轻描淡写地反问:“你觉得呢?”

    唐若遥提前预料到她可能会这么回答,直言道:“我觉得没有。”

    她认识秦意浓这么久,不敢说了解她,但秦意浓是她的半个老师,关于事业方面她是很清楚的。

    秦意浓勤奋到了可怕的地步,除了配合必要的电影宣传外,她不接采访,不上任何节目,微博一年发不到一只手的数量,一心扑在拍戏上,一个剧组到另一个剧组,每年都有两部甚至两部以上的电影产出,出了名的高产高质。国内各种颁奖典礼只要她入围,必定包揽最佳女主,没有其他女演员拿奖的份,谁要是越过她得奖,必定会被批为黑幕。声名归声名,演技归演技,观众不是瞎子。

    任何圈子里都一样,可怕的不是天才,可怕的是天才比你还要努力。

    其实还有种说法,称秦意浓频繁拍戏是为了集邮,即以和明星上床为爱好,把明星当成邮票收集。集邮男女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里并不少见,但像秦意浓传出来的就很夸张了,说她男女不论,荤素不忌。这个说法捕风捉影,谁也没有证据,但由于早年秦意浓黑历史太多,铁证如山,竟然被很多人引为一谈,一传十十传百,成了当今网络的主流。

    秦意浓的不回应更让网民们狂欢,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秦意浓的“新情人”,媒体们更加大肆渲染,起各种噱头明显的标题,生生将她营造成了这样的形象。

    秦意浓为人低调,除了作品,基本不出现在公众面前,唐若遥今天收的机场图都是粉丝知道她近期要从国外回来,特地蹲守了好几天拍到的。

    但她的名字却三天两头挂上热搜,一是因为她艳极无双的脸,偶尔被拍到的生图、路透,哪怕是以前电视剧电影的截图和剪辑,都能分分钟引来一大波人舔颜,全网疯转,秦意浓有很大一部分粉丝就是标准的颜狗,不管名声多差,看着那张脸他们就能坚定地粉下去,何况人家还有碾压的实力!大清早就亡了,竖什么贞节牌坊呢?

    二就是蹭热度,秦意浓是真正的顶级流量,捆绑她名字炒作的数不胜数,“艳压”通稿是买得最多的,即使敢发艳压的女明星被眼睛雪亮的路人嘲到泥里,但她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今天网上铺天盖地称唐若遥为“小秦意浓”的通稿,就属于第二种形式的捆绑炒作,至于背后操控的人是谁,就不清楚了,反正不是唐若遥团队的人。

    秦意浓很忙,忙到脚不沾地的地步,唐若遥没有她的行程表,但大致能推测出来,以她的工作强度,大抵是没工夫再包养第二个情人的。

    脸大地想一想,即使她不爱自己,但对自己是上心的。秦意浓认为演员的文化程度至关重要,知识阅历,直接关系到对人物的深层理解能否到位。所以会单独给她布置表演作业,让她去看各种展览,开拓视野,写读书笔记,有时还会亲自过目。

    她能对第二个人做到如此地步吗?她每天就算有48个小时也不够吧。

    唐若遥紧紧锁住秦意浓的眼睛不放。

    某些隐秘的欲望一经浇灌,便从蛰伏中抬起了头,像是贪婪的兽,黑暗里张开幽绿的眼。

    如果她真的只有自己一个,那她是不是还有机会可以搏一把?

    秦意浓眼底平静,没有起一丝波澜,红唇张合,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有。”怕她听不懂似的,她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不止你一个。”

    唐若遥脸色登时发白,竭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良久,她垂了垂眼,将失态的表情一点一点收回,轻声道:“我知道了,姐姐。”

    不要再痴心妄想。

    少女的心思浅,竭力压抑了,还是听出了细微的哭腔。

    秦意浓收在背后的手紧握成拳,听不出情绪地淡淡嗯了声,第三次催促她:“睡吧。”

    “晚安。”唐若遥心灰意冷地闭上眼睛。

    “晚安。”

    秦意浓关了她那侧的床头灯,静静地倚靠在床头,眼睑低垂,像是在想事情,又像是在放空。身边的人呼吸沉重,秦意浓偏头扫了眼床头的闹钟,一个小时过去了,唐若遥还是没睡着。

    枯坐让秦意浓本能地感到焦虑,心神不宁,喉咙干涩,她忍不住下地去书房拿了本书过来。这里的书都是唐若遥置的,她是个整洁有条理的人,手里这本《美丽新世界》封面干净得宛如新书,里面却有不少信笔写下的读书笔记,附带日期,两个月以前。

    那时自己在法国拍戏。说闲不闲,说忙但也不忙,她中途回过两次国探望家人,只是没来找她。她们之间的期限只剩下一年,秦意浓有意疏远她。

    秦意浓轻轻地翻动书页,工整的印刷字体没看进去多少,每一处龙飞凤舞的读书笔记却尽收眼底,人规规矩矩的,字倒是锋芒毕露。

    秦意浓眼波柔软,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翻到最后一页,没有笔记,却在空白处多了两个字,并一个符号。

    秦&唐。

    一笔一画,分外庄重。

    秦意浓睫羽颤了颤,侧目望向身侧的人,神色略复杂。

    唐若遥睡熟了,呼吸均匀平缓,红唇自然地微微张着,一呼一吸间露出红润柔亮的舌尖。许是做了什么梦,她伸舌舔了舔唇瓣,轻轻地嘤咛了一声,原本深浅得宜的唇色沾染了水光,格外的诱人采撷。

    秦意浓心脏重重一跳,喉咙朝下滚动,情不自禁地慢慢俯身过去。

    就要碰到了,秦意浓几乎感觉到了她唇瓣的温暖,软舌的湿滑,光是想想她便快沉醉。她内心天人交战,神色晦暗,呼吸略沉,鼻息扑到了睡着的唐若遥脸上,她发出了一声不舒服的呓语。

    秦意浓登时咬住了下唇,强迫自己离开,甩了甩昏沉的脑袋,掀被下床,去客厅拨了个电话。

    她把唐若遥来之前喝的那瓶红酒拿出来,坐在沙发上自斟自饮,直到茶几上的手机亮了下,秦意浓放下酒杯,起身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年纪大约在二十五六,齐肩发,戴一副金边眼镜,半夜出来衣着和妆容仍旧一丝不苟。

    关菡——秦意浓的私人助理刚要出声,秦意浓抬指比在唇前,冲她做了个“嘘”的手势。

    关菡会意,三下五除二将茶几收拾干净,重新打开了门。

    两人一道出去,关菡先上一步,伸手按了电梯按钮。

    深夜的电梯轿厢里安静得诡秘,两个人都不说话,像是飘忽的幽灵。

    秦意浓看着不断下降的电梯数字,眼神忽明忽暗,片刻后,缓声道:“明天早上六点,你给遥遥发个消息,说我有事先离开了。她如果问什么事,你就说不方便告诉她。”

    关菡垂眼,语气淡漠:“是。”

    顿了顿,她如同机械音一样平板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她应该不会问。”

    秦意浓叹了口气:“……这样最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石榴(指着远方):你快看!

    秦意浓:看什么?

    石榴(兴奋拍手):追妻火葬场!

    秦意浓:“……”

    小剧场2

    唐若遥:今天的你对我爱答不理,明天的我把你日得卧床不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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