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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十一:念桃

    家里多了个宝宝,可把卢克急坏了。尚之桃发现怀孕以后,卢克突然间就不再跳起来欢迎她了。它变得很温柔。尚之桃会问它:“你怎么不跳了啊!”

    卢克拉长了音呜呜:“不能跳啊!会伤到妈妈啊!”

    小念桃第一天回家的时候,婴儿提篮刚放下卢克就跑过去,里里外外的闻。它有点不解,觉得为什么家里来了一个这么小的东西。在它心中小念桃也是一只小狗,只是跟它长的不一样。它甚至把念桃当成了它的孩子。

    因为念桃太小了,卢克又爱掉毛,大家就短时间内禁止卢克进到尚之桃的卧室。卢克很乖,就守在门口,守着它的宝宝。念桃每次睁眼,小手一动,或者发出哦哦声,卢克立刻着急的站起来,在地上转几圈。起初大家都不懂卢克在做什么,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卢克的小宝贝醒了啊!

    栾念怕卢克有落差,就会在晚上小念桃睡着了,尚之桃也休息了跑去厨房给它做吃的。卢克就坐在那等他,像从前一样,伸着舌头。

    栾念给它做好吃的,有时会回头看它:“你都是老狗了。”

    “你牙口还行吗?”

    卢克小声汪一声:“行!”

    栾念就拍拍它头:“真能逞强。”

    卢克就跳起来爪子搭到栾念手上跟他玩一会儿。听到房间有动静,又会跑到房间门口,将脑袋探进去看里面是在做什么。眼神很戒备,好像在说:你们不会伤害我的宝宝吧?

    尚之桃在月子接待了一众朋友们。

    孙雨在她出院当天就来了,她休了五天年假,无论尚之桃怎么赶她她都不走。

    她不仅不走,还跟栾念抢着照顾尚之桃。

    栾念当然不愿意,两个人在厨房里开杠:“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栾念嘲笑她。

    “桃桃在北京的时候都是我照顾的。那时你可是没什么用。”孙雨不服输。

    “…你公司要倒闭了?赖在这里不走。”

    “不,生意太好了,好到没有我也行。”

    两个人杠不出输赢来,孙雨索性说:“小念桃好像醒了,你做饭吧。”

    栾念不讲话,转身走了把厨房留给她,自己去看念桃。

    小念桃并没醒。

    好像做了美梦,嘴角扬了一下,像极了栾念笑起来的样子。尚之桃看他一眼,撇撇嘴。

    栾念的得意根本藏不住。起初他顾忌尚之桃的心情还会说:耳朵像你。后来索性不藏了。如果哪一个说孩子哪里不像他,他还会要求人家再看看。

    “你再看看?我觉得你说的不对。”

    一次梁医生看到他这样,就对尚之桃挤眼睛,悄悄对他说:“跟他爸一模一样。好像孩子像他多好似的。希望小念桃脾气别像他,又倔又臭还不会讲话,三四岁就开始打架。念桃脾气性格一定要像你。”

    “现在是不是看不出脾气来?”

    “栾念还没满月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脾气不好了。”把栾念因为喂奶慢差点哭背气的事情讲了,尚之桃仔细想了想,好像小念桃还没有这样过。小念桃很乖,吃了睡,睡醒了就睁着眼睛,你跟她讲话她就安静的听。

    有时饿了尿了会哭几声,但只要有人来了,她就立刻停下哭声。

    每次孙雨看到念桃这么乖巧都会对栾念说:“你何德何能有这样的女儿?”

    “羡慕吗?自己生。”栾念呛她一句,抱起念桃来玩。

    小念桃一点不怕生。他的众多叔叔阿姨们来的那天,把家里塞的满满的。大家像参观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参观小念桃,一边看一边说:“神情真像妈妈啊。”绝口不提长的像栾念的事。

    栾念当然不满意,对陈宽年说:“你再看看,或者换副眼镜?”

    “再看啊…眼睛也像妈妈。”

    大家齐齐笑了。

    林春儿和宵妹坐在尚之桃床前陪她聊天,觉得男人们碍事,就把他们赶出去,关上了门。

    栾念耸耸肩,带他们去阳台上坐着。

    外面夕阳很好。

    几个男人站在窗前安静了会儿。谭勉拿出手机看日历,然后说:“咱们两年没一起出去玩了。再出去的时候怕是要七老八十了。”

    “那不能。”宋秋寒说:“等小念桃大一点,咱们举家去玩,又是另一种好玩。”

    “然后我一个人?”

    谭勉瞪着宋秋寒。

    大家都笑了。

    二十多岁的时候一起玩,天大地大,无拘无束,没有牵绊;三十出头一起玩,人生轨迹向八方延伸,各自忙着偶尔聚在一起;近四十不惑,在一起就很难。

    人生就是充满无常变化。

    好在这些朋友还没走散。当你人生变幻时,他们说到就到。

    “晚上喝点儿?”宋秋寒提议。

    “行。”栾念很久没喝酒了,今天觉得跟朋友们在一起不喝一点很难说过去。

    “想吃什么?”

    “家里吃吧。热闹。随便吃什么,涮火锅?方便。”

    “好。”

    栾念私藏了十几瓶酱香白酒,尚之桃问他抢这么多做什么,他说以后要给小念桃做嫁妆。今天高兴,小念桃的嫁妆拿出了几瓶。

    “你们家还收藏了什么?”陈宽年好奇的问,他又开始了,准备把别人家里的东西都倒腾卖掉。

    “宣纸算吗?”

    “?”

    “尚之桃多年前买了二十刀宣纸。”

    “这么有眼光?”

    “嗯哼。”

    林春儿听到外面热闹就出来制止他们:“小念桃在睡觉,都不许大声喧哗!”见宋秋寒在摆酒,就问:“今天要喝酒?”

    “对。喝吗?”宋秋寒问她。

    “喝!”

    也是个喜欢热闹的。

    尚之桃不能喝酒,但她也喜欢热闹。吃饭的时候就呲牙咧嘴下了床。

    一群人坐在一起特别开心。

    尚之桃圆乎乎一张脸,又笑盈盈的,看起来特别可爱。栾念担心她坐的不舒服在她臀下塞了软垫,碰杯的时候给她倒了温水。

    老人们叮嘱栾念不能给尚之桃吃生冷坚硬的食物,于是看着她吃饭。

    大家看栾念,总觉得像换了一个人。

    从前都没想过今生竟还有这样的机会,看到栾念变成了这么一个人。除了嘴还是不好以外。

    聚在一起很难得,于是就很开心。

    都喝的不多,但喝了很久。一直喝到深夜才作罢。

    喧嚣散去,家里又只剩了三人一狗。

    栾念打理完一切回到床上,看到尚之桃还睁着眼,就问她:“怎么不睡?”

    “不困。”

    “那你过来。”栾念将她揽到怀里,拨弄她的头发。尚之桃孕期头发变得更加厚,现在手抓上去,厚厚一把。弹性又好,松开的时候会跳一跳,很好看。栾念就玩她头发。

    “今天好点吗?”栾念是问她侧切的伤口。他第一次看到尚之桃下床走路,心疼的跟什么一样。

    “好一点了。”尚之桃握着他的手:“你是不是过几天要回去开会?”

    “我当天去当天回。”

    “不要。你尽管去,不要当天往返,太累了。”

    “不累。放心不下你们三个。公司并不介意我在哪里,反正在哪里都是工作。tracy跟我谈过了,以后每个星期保证一到两个工作日在就好。”

    “婆婆妈妈。”尚之桃学他的语气笑他。

    栾念当没听见。

    他现在装聋作哑是一绝,不然十分怕自己忍不住讲几句气人的话把尚之桃惹哭。长辈们再三叮嘱,坐月子不能哭,容易落下病根。栾念哪里肯信这个?不还嘴无非是因为心疼尚之桃遭这一次罪,让他舍不得了。

    再过一会儿,栾念对她说:“我想在冰城买个大一点的房子。”

    “嗯?多大?”

    “比如三百多平,带花园?”

    “?”尚之桃坐起身来:“我们家这么有钱吗?”

    栾念挑了挑眉不讲话。事实上他从股市上了撤了几笔钱下来,放在那不知道做什么。是今天跟朋友们聚会的时候突发奇想要在冰城买个大房子。想给小念桃造一个公主屋。

    “孩子不能这么惯着。”尚之桃不同意:“回头惯一身臭毛病。这房子小吗?”

    “我自己女儿自己不惯着,那我惯谁?”

    “谁都不能惯。”

    栾念想凶她,话到嘴边忍了回去。过了会儿说:“你不要听那些谬论。”

    “什么谬论?”

    “就是不能告诉孩子家境好的谬论。”

    “…”

    “家境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孩子小时候你就藏着掖着,难道不是在教孩子撒谎吗?”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卢克是你养的狗。那你养的狗你不了解?你的狗嫌贫爱富着呢!”

    “所以啊,我要买房子。”

    栾念捏尚之桃脸:“你没有立场拦着我。”

    栾念一句又一句,尚之桃反应不过来。第二天她睡的久,等她睁了眼发现栾念不在。问大翟:“你心肝女婿呢?”

    “出去了。”

    “去哪儿?”

    “不知道。”

    到下午栾念才回来,拿着一张定金条:“房子我定了。你现在没有买不买的权利,只有买这里还是换那里的权利。不然定金就打水漂。”

    尚之桃气的挥拳打他胸口,被他握住手腕:“别闹。”唇印在她额头上:“我想让你们住的舒服一点。而且新房子离机场近,我往返也节省不少时间。”

    “以后不能这么惯着她了,我说真的。”

    栾念哼了一声不接茬儿,心里主意正着呢。心想我女儿我说了算,这个家里你只能管你自己。

    小念桃满月的时候,已经是很好看很好看的女娃娃了。

    尚之桃买了好多好玩的小衣服,消了毒,在满月这天小心翼翼摆弄小念桃。栾念端着相机,亲自为小念桃拍满月照。他也是没想过,自己高超的摄影技术最后竟用来拍满月照了。

    念桃那天睡意很浓,无论你怎么摆弄就是闭着眼睡觉。大有不管外面地动山摇,我自有我乾坤定论之势。俩人折腾两个小时,孩子不见醒,都有点累了,颓然靠在客厅沙发上,彼此看一眼,笑了。

    尚之桃眯着眼睛像一只猫,一个多月没出门的人愈发的白净,阳光照在脸上有剔透之感。笑意未收,人就更显妩媚。

    栾念心念大动,倾身上前于上方垂首看她,手支在沙发两侧。尚之桃眼里有流光舞动,微微扬起下巴触他唇边,一下,又一下。

    栾念身体微微沉下去,逐她唇而去,将她压在沙发上。

    多久没这样吻过了?他不记得了。她孕期的时候逗过他,有一次给他逗急了摔门而去,她就再也不敢了。

    栾念吻的热烈粗暴,一如他从前。

    尚之桃微微喘着,将舌递给他任由他处置。栾念快要疯了,在理智彻底消失前抽身而退,靠在沙发另一侧喘气,掌心擦过嘴唇,幽深的眼落在尚之桃胸前,神情带着那么一点暴戾。

    “栾念。”

    “嗯?”

    “再过几天你带我产后恢复好不好?”

    “产后检查后看医生怎么说。”

    “好。”

    尚之桃脚趾在他腿上缓缓的动,栾念握住她脚踝:“别放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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