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喜欢

夜晚
护眼
简体
繁體

第35章本能

    第35章本能

    年三十,    街道上万籁寂静,只有红红焰火透过灯纱在静静燃烧着,    偶尔发出雪压枯枝落地的声音。

    街上大部分酒店都关门了,    江恪带着时羽来到附近的一家酒店。

    一推开旋转门,前台小姐坐在那,一边流泪打呵欠一边用ipad    看着春晚。

    见有人来,    前台小姐赶紧点了在暂定。

    她稍微摆正坐姿,    看向来人。

    男人穿着剪廓型的黑色burberry大衣,身材笔挺,    面容英俊,    薄唇挺鼻,    只是身上的冷酷气息过于明显,    让人静退三尺。

    他旁边的女人倒是招人喜欢,    大眼睛,    猫脸,皮肤瓷白,五官没有一点攻击性。

    男人牵着她的手,    女人扯着他的袖子说话。

    男人配合得低下头,    冷峻的脸上出现稍纵即逝的温柔。

    见他们走上前,    前台小姐按捺住心中的猜想,    开口:“你好,    身份证。”

    江恪从皮夹里拿出身份证递了出去,前台小姐继续问道:“几间房?”

    男人正想说两间,    可他又想起了时羽独自睡觉时把被子踢到地上的壮举,    改口:“套房。”

    “好的。”

    前台小姐安排房间的时候瞥见他旁边女人的耳尖悄悄红了。

    开好房后,    前台小姐把身份作证和房卡一并递给他们。

    两人朝电梯的方向走去,前台小姐重新趴在桌子上,    点了继续播放。

    春晚小品里冯巩一出场就细着嗓子说“我想死你们了”,前台小姐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倏忽,有人轻轻敲了敲桌子,前台小姐抬眼,对上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时羽重新折回,在桌子上放了三颗红色的糖果。

    “新年快乐。”

    她说。

    两人乘着电梯一路来到酒店房间,江恪把房卡放到感应区,“滴”地一声,门开了。

    暖色的灯倾泄一室,江恪站在门口脱掉了大衣,伸手拂掉了衣服上的雪粒子。

    没多久,有人敲门上前,送来换洗的衣服。

    江恪接过来,时羽催他先去了洗澡。

    一个小时后,男人穿着银色的睡袍出来,领口敞开,胸前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肩宽腰窄,他耳后的那个痣被热气蒸得更加红,在黑夜里更加勾人。

    时羽坐在沙发上看得去脸有些热,她强移开自己的视线,开始从包里翻找刚才买的药,她冲江恪招手:“你过来一下。”

    江恪走过去,倒了一杯热水,不紧不慢地坐下:“怎么了?”

    时羽站起来挪到他旁边,嘟囔了几句:“当然是上药啊,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自己。”

    时间悄无声息地流动着,时羽用棉签沾着碘酒,小心地往他伤口处上药。

    她涂得小心翼翼,动作很轻。

    时羽一边给他上药一边碎碎念:“她下次再打你,你就躲开。”

    “要是怕的话,你叫我,我过来保护你。”

    “这道旧伤疤又是什么有的?”

    江恪抬眼看她,小姑娘睁着眼正在认真地给他上药,两个人离得很近,她的睫毛根根分明,漆黑的瞳仁里映着全是他的身影。

    时羽发现一直是自己在碎碎念,周围过于安静,一低头,撞上他幽深的的眼眸。

    他的头发半湿,有一滴水珠落到了时羽的肩头。

    两人视线交缠,谁都没有说话,时间像是过了很久。

    “你怎么会突然回来?

    “江恪哑声道。

    时羽歪了一下头,趁机给他贴了一个粉色创可贴:“大概是我们心有灵犀吧。”

    大概是喜欢一个人,就会太在意他的一举一动。

    这两天聊天,时羽敏感地察觉到了江恪情绪的不对劲。

    所以时羽想,她在身边会不会好点。

    时羽帮江恪处理好伤口后,把棉签,塑料纸全扔进了垃圾桶。

    “我去洗漱啦。”

    时羽站起来。

    浴势传来哗哗的水声,江恪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出神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羽洗完澡后,还在里面磨蹭没有出来。

    忽然,浴室内传来一声尖叫,江恪立刻冲了进去,神色紧张:“怎么了?”

    “就是刷牙的时候,被热水烫到了。”

    时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江恪眼神扫过去,水杯不小心的打翻,至于小姑娘的手,一片通红。

    似乎怕被江恪训斥,时羽下意识地把手往后藏。

    江恪默不作声地走过去,一把抓起她的手往凉水底下冲。

    冲完后,江恪重新接了一杯热水,往牙刷里挤了一管牙膏。

    “张嘴。”

    江恪语气无奈。

    “啊?

    哦。”

    时羽回神。

    江恪手动帮时羽刷牙,他身上的雪松味时不时地袭来,小姑娘时不时地看向充满水雾的镜子,从那里可以看到男人的脸。

    却不小心被他捉到视线,像是触电般,时羽的感到心口一烫,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洗漱完已经一点,江恪从大床上拿了一张毯子和枕头正准备往沙发上靠。

    时羽睁大了眼睛看他,开口:“你就睡沙发?”

    ……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江恪还没开口,时羽就下床把他的毯子和枕头拿走了,语气担心:“你睡沙发会感冒的,睡床吧。”

    男人走到她面前,眯了一眼,嗓音撩人:“你确定?”

    时羽这会儿反应过来,耳朵又悄悄地红了,语气结巴:“嗯,不然……你会着凉的。”

    江恪眸子紧锁住她,男人仗着比她高的优势,轻松地越过她想拿枕头,不料时羽紧紧地拽住枕头。

    是真的会着凉的啊。

    江恪伸手攥住她的手臂,稍微用了一下力,地转天旋间,时羽被男人压在床上,枕头同时应声落地。

    “你……你……干什么?”

    时羽语气紧张。

    男人没有答话,牵着她的手往上举,用膝盖顶开了她的两条腿,使小姑娘挣扎不得。

    江恪的嗓音压得很低,带着侵略性,故意逗她:“干同睡一张床的事。”

    眼看第一颗扣子就要解开,时羽有些吓坏,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太快了,我害怕。”

    江恪果然停了下来,发出轻微的哂笑声,还夹着一点捉弄的意味。

    时羽感身上那股热源离开,一张被子蒙到了她脸上。

    “赶紧睡吧,小姑娘。”

    时羽才发现自己被耍了,她跟小猫一样哼唧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虽然是捉弄,时羽怕江恪大半夜兽性大发,于是又起来给床上划了条三八线。

    “你不要超过这条线。”

    小姑娘气鼓鼓低说。

    “好。”

    江恪答应她。

    一晚上,江恪睡得都不怎么踏实,一会儿梦见了过去,一会儿又梦见红衣女人笑着对他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都是假的。”

    半夜,江恪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身上热得不行。

    一低头,小姑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他怀里,跟条八爪鱼一样牢牢地吸附着他,一条细白的长腿还卷着被子搭在了他腰上。

    明明睡之前还紧紧地挨着床沿,这会儿却自动越过界限滚到了她怀里的。

    她怎么这么信任他,一点防备也没没有。

    江恪想。

    —

    都说新年新气象,过去的不好的都会翻篇,然而一大早江恪接到了江宅,说老爷子今天起床摔到了腰,情况有点不太好,现在被送去医院了。

    江恪握着电话,沉声道:“我马上到。”

    时羽还睡在床上,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事呀?”

    “爷爷摔伤了,我现在要去医院。”

    男人边说边换衣服。

    时羽顿时清醒过来:“我跟你一起去。”

    这些小辈不知道的是,年三十江母闹了一场,一大家子人不欢而散。

    老爷子气得半夜都没有睡着,他气自己怎么养出这么混账又自私自利的一个儿子,害得他孙子和儿媳妇这么惨。

    一直到早上,老爷子还在想那件事,想他昨晚看到江恪的眼神,就知道这个孙子还没有走出来。

    老爷子想得专注,一留神就从床上摔了下来。

    两人急匆匆地赶到医院,发现江正国和婶婶们都已经在那了。

    江恪微喘着气,开口问道:“医生怎么说?”

    “爸的腰没伤到骨头,没有什么大碍,”婶婶回答,神色犹豫,“只是……爸的喉咙里查出一个肌瘤,还没扩散,是良性的,医生说要趁早手术切除。”

    “但是爸不知道为什么,说什么也不肯做这个手术。”

    婶婶叹了一口气。

    话音刚落,病房里面响起茶杯摔地的声音,紧接着,江正国神色讪讪地被轰了出来。

    江恪看都没看他一眼,走上前,敲门:“爷爷。”

    “出去,我谁也不想见。”

    老爷子气急败坏地说道。

    “爷爷,是我,小羽毛,“时羽软着声音说道,“我可以进来看你嘛。”

    半晌,里面传来一道咳嗽着的声音:“进来。”

    江恪和时羽一同进去,看到老爷子躺在病床上打点滴,虽说没什么大碍,可他整个人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苍老又无力,眼底无光,让人看了一阵心疼。

    “爷爷,为什么不做手术?”

    江恪问。

    “反正都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我折腾什么?

    你们不用管。”

    老爷子蹬了他一眼,紧接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江恪最了解爷爷,他开口:“你要怎么样才能做手术?

    只要我能做到。”

    老爷子哼了一声:“说你就会听吗,那你跟时羽结婚,结了婚我就没什么心愿要了了,做手术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江恪站在那里沉默了很久,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后他答应了:“嗯。”

    站在一旁的时羽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欣喜若狂,因为她清晰地听见了他说嗯,而不是说好。

上一章加书签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