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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锈春刀

    叶令蔚是给叶绚打完电话之后,又给费澜打了电话。

    就跟两个人晚上发生的那点儿冲突全然是错觉一般,一个压根不会放在心上,一个乐见其成。

    叶令蔚不想成为费澜的敌人和对手,费澜......费澜不想再看见叶令蔚哭了。

    那个叫他哥哥的小男孩儿,他还可以稍微再护着几年。

    吃了咸的,难道不应该再吃点儿甜的吗?

    叶令蔚让费澜明天带个蛋糕来学校,极其自然的叫了声哥哥,费澜是真的很好奇,叶令蔚这玩意儿现在是没有心肝了吗?

    叶令蔚看着屏幕上的费澜两个大字,屏幕显示还在通话中,叶令蔚不紧不慢的咽下嘴里的东西,抬着眸子,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你是我二哥,他是费澜哥哥,你给我买关东煮,他给我带蛋糕,很好啊。”叶令蔚觉得这个安排很棒,很合理,很善解人意,平均分配,公平公正。

    叶绚听见了自己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的声音,“叶令蔚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叶绚的不可置信,不是说震惊于叶令蔚有除了他和叶岑以外的哥哥,而是叶令蔚这个学校里的哥哥,是费澜。

    尽管费澜无辜,但他们与费澜之间就应该进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

    叶令蔚轻轻的咬了一口北极翅,“我知道啊。”

    他用眼尾懒懒的扫了叶绚一眼,又垂下头,用着很无奈的语气说,“二哥,我跟你说过的,你又忘记了。”

    “大人的事情,与我们没有关系啊,”叶令蔚一本正经的模样几乎快要把叶绚直接给气死,“二哥,你要做个通情达理的人。”

    叶绚,“......”

    揍自己的弟弟算家暴么?

    道理是个人都懂,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讲道理,这事儿没法用道理去讲。

    “你招惹费澜,你好自为之。”叶绚知道叶令蔚现在的倔脾气,他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伸手把叶令蔚从机车后座上拽了下来。

    “疼,二哥。”叶令蔚被拎到了地面站着,拖鞋还掉了一只,叶绚看都没看他,骑上了车,发动引擎的同时,面无表情的把头盔往头上扣。

    “二哥......”叶令蔚在他旁边语气无助的低喊。

    叶绚开始握离合,引擎声能把人的耳膜冲碎。

    叶令蔚又喊了声二哥。

    引擎声突然戛然而止,他没摘下头盔,一扭头看向叶令蔚,声音闷闷的,像冬日埋在地下的酒酿,冰冰凉凉的,入口却扎人的醉。

    “别怪我没提醒你,费澜不是你招惹得起的人。”

    “你叫他做事,他肯定不会白给你干活,”叶绚冷笑着,“你尽管去他跟前蹦跶,回头被欺负了别来我面前哭。”

    说起被欺负这事儿......

    叶令蔚一只手抱着关东煮,一只手去拉叶绚的衣角,叶绚不耐烦,“说。”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叶令蔚屁事儿这么多?

    “学校有人要打我。”叶令蔚小声地说。

    叶绚愣了一下,随即有些讽刺的说,“你可以叫费澜帮你打回去,我看你挺厉害的。”

    叶令蔚懒得搭理他,他只是把头偏了过去,露出之前被原松按在树干上的那半张脸,正好是在路灯下,跟树干接触最多,力道最大的那块皮肤,在隐隐发红,上边是几道被粗粝树皮摩擦出来的血丝。

    “真的有人打我。”叶令蔚低着头,手指勾着叶绚的衣角,想拉又不敢拉的模样,跟之前赖在叶绚机车后座的男生,仿佛是两个人。

    叶绚眸子眯了起来。

    “费澜呢?”他还是忍不住刺叶令蔚两句。

    叶令蔚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委屈的扭开了头。

    叶绚,“......”

    他以前除了没发现叶令蔚屁事儿多以外,还忽略了这个小兔崽子很有表演的天赋。

    就这短短几分钟,他的表情已经从死皮赖脸变成了委屈包,还......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但叶绚现在没什么心情去多调侃叶令蔚在演技上的天赋,他抬手就拧起了叶令蔚的下巴,眯着眼睛把侧脸上的伤看清楚了,而后松开了手,问,“谁干的?”

    “美术班的原松,他欺负别人,我打了他,他就打我。”叶令蔚说,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底气十足的告过状,因为他十分清楚,叶绚虽然不喜欢原身,但再怎么样,原身是他弟弟,叶绚再冷漠,都不会看着自己挨打。

    比起叶岑,叶绚要心软好骗得多。

    叶绚有些生气,又觉得好笑,“你几岁了?你以为你三岁半呢?你有心脏病你忘记了?受欺负的人多了去了,你帮得过来?”

    叶令蔚没说话。

    叶绚没继续数落他,他再次看了一眼叶令蔚脸上的伤,收回了视线,边握离合,边说,“这事儿我会处理,你给我在学校安分点儿。”

    “再多管闲事,我让人打死你。”叶绚语气发狠,企图警告叶令蔚,至少,让他安分那么一段时间也行。

    “哦。”叶令蔚的反应很平淡。

    叶绚,“......”

    叶绚骑着车,跑得飞快,还拖着叶令蔚不要的两桶蜂蜜芥末酱,叶令蔚抱着关东煮,一只手拿着手机。

    电话还没挂断。

    “喂。”叶令蔚将手机放到耳边。

    费澜就像是一直拿着手机等着的,懒悠悠的嗯了一声,“你还让叶绚给你买东西了?”

    “还告状?”

    叶令蔚完全不觉得没面子,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有靠山为什么不靠?”

    “那你怎么不靠我?”费澜的语气听起来漫不经心,就像是随口一问,当不得真。

    费澜随意问,叶令蔚就随意接,说的人不当真,听的人也就只当对方开玩笑。

    “你让我靠啊?”叶令蔚按了电梯,看着电梯逐步一层楼一层楼的往上升着,看见电梯那面镜子里自己的脸上的表情,微微愣了一下。

    原身,真的漂亮得跟幅画一样,难怪叶绚那么冷漠,也会心软。

    注意力回到跟费澜的通话上。

    叶令蔚以为费澜会搪塞掉,毕竟费澜是最擅长转移话题的。

    “让啊,”费澜轻笑着回答,“你想靠着,就靠。”

    “......”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叶令蔚回过神,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而后直接问费澜,“哥,你恨我吗?”

    “你乖点,会没事的。”费澜用的是跟哄小孩儿一样的语气,但叶令蔚有这个直觉,费澜没跟他开玩笑。

    在费澜可以接受的范围以内,他可以随意闹腾,只要乖点儿,费澜就什么都不计较。

    “那我要是不乖呢?”叶令蔚嗓子软软的,恨不得把人心都给泡化。

    费澜想了一下,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会没有巧克力蛋糕给你。”

    叶令蔚笑了,眼睛弯弯的,睫毛跟扇子一样压下来。

    开了门,叶令蔚收起表情,对着手机淡淡的说了一句“挂了”就直接真的挂断了费澜的电话,然后将手机扔到沙发上,踢掉了脚上的拖鞋,去浴室重新洗了澡。

    他跟费澜是一样的人。

    谁都没把谁当真,却都有着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叶令蔚是要让曾经直到现在和未来对不起原身的人愧疚后悔得要死掉,而费澜,叶令蔚把湿掉的头发掀到脑后,抽了一张擦脸巾擦掉了侧脸上的红痕,对着镜子的男生,笑了笑。

    费澜,哥哥。

    对别人他或许是有他自己的底线和原则,但对自己,叶令蔚相信他没有,就是有,也将会没有。

    -

    高临浩已经盯着那个蛋糕很久了。

    就是叶令蔚桌子上的那个,外层是巧克力蛋糕胚,里边是抹茶流心的小蛋糕,还系着淡黄色的蝴蝶结,看起来可美可精致......

    可好吃了。

    是澜哥带来的,起先高临浩还以为是带给自己,手刚伸出去,就被扫了一眼,生疼,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然后高临浩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块蛋糕被放在了叶令蔚的桌子上。

    叶令蔚到教室的时候,高临浩一下子就把眼睛珠子捡回来了,他昨天刚跟人发生了点儿矛盾,再被发现盯着人蛋糕目不转睛,好丢脸。

    叶令蔚把书包塞进桌子里,高临浩听着旁边的动静,偷偷看了叶令蔚几眼,想主动说话,又不敢。

    昨天叶令蔚看起来实在是太凶了,他害怕。

    再被叶令蔚那冷冰冰的眼神看着,高临浩觉得自己骨头都得被冻没,叶令蔚看起来根本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小漂亮!

    高临浩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还没想完,眼前就被放了一个蛋糕,就是熟悉的在叶令蔚桌子上的看起来好好吃的那个蛋糕。

    高临浩惊喜的抬起头,就看见叶令蔚的脸在自己头顶上方,那睫毛,好长好长。

    “给你吃。”叶令蔚说。

    高临浩下意识的去看费澜,这不是澜哥带给叶令蔚的么?

    叶令蔚敲了敲高临浩的桌子,“专门给你的。”

    高临浩,“......”

    如获珍宝般的,高临浩发誓这是他这一辈子,不对,这是他活了这么十几年吃蛋糕吃得最小口最优雅的一次。

    他吃一口,他就要看一眼叶令蔚,再看一眼澜哥,吃一口,看一眼。

    顶着压力把整个蛋糕塞完了,就见叶令蔚靠在椅子上,笑眯眯的,“好吃吗?”

    经历了昨天的事儿,高临浩多少有那么点儿怵叶令蔚了,他点点头。

    “昨天我语气太冲了,给你道个歉。”叶令蔚说道。

    高临浩愣住。

    费澜也难得看了一眼叶令蔚。

    反应过来对方是在给自己说对不起之后,高临浩差点一下子弹了起来,说受宠若惊都是小了。叶令蔚这性格,在一班还没几天,高临浩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让他主动低头,还不如你去伸手拧断他的脖子来得直接迅速。

    连澜哥也奈何不了他,原松那种事儿精,他说打就打,打完了自己还毫发无损,这样的叶令蔚,给自己道歉?

    高临浩神情复杂,他其实习惯了这些富二代的高高在上了,就是澜哥,他有时候也觉得对方其实跟他们这些人不是一个世界的。

    叶令蔚这样做,无疑是给了高临浩一一记重拳,直接给他打蒙了。

    半晌,高临浩扑过去,抱住叶令蔚,“我以后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互帮互助,乐于助人,做一名正直善良的高中生!”

    叶令蔚拍了拍他的肩膀,敛下眸子,笑了笑。

    费澜正好看过来。

    他也不知道是该说高临浩太傻还是应该感叹叶令蔚太聪明,如果说高临浩之前对叶令蔚纯粹是看脸好看所以对人很好,那么现在,高临浩对叶令蔚就是盲目崇拜。

    叶令蔚随便一个举动,就直接收买了高临浩,让人对他死心塌地。

    偏偏高临浩这个局中人自己还不觉得。

    他们这边闹成一团,前边几排寂静无声,林初冬听着教室后边的动静,忍不住偷偷往后瞥了几眼。

    他看见高临浩几乎是满眼发光的看着叶令蔚,一会儿给人递水,一会儿给人找书,忙得不亦乐乎,他很好奇,也有点生气。

    好奇是在于叶令蔚做了什么,能让眼里只有他澜哥的高临浩变成这么一副狗腿子样。

    生气是在于叶令蔚就那么轻浮随便,跟谁都可以亲密无间?

    看了很久,林初冬手里的笔在试卷上划下重重的一道,就是如此,叶令蔚就是这么随便轻浮。

    林初冬心里翻滚着某种不知名的情绪,从教室后边收回视线的时候,费澜正好从臂弯里抬起头来,就跟能预知一般,他直接就看向了林初冬。

    林初冬猝不及防,被捉了个正着。

    费澜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会儿,林初冬却浑身都僵住了,他可以说,这是他这些年,见过的,最阴沉冷漠的眼神。

    -

    今天第二节课间的课间操暂时不做了,全校到操场检查仪容仪表,由各班班主任、教导处主任以及风纪委员们挨个挨个的检查,因为下午教育局要来一大批领导检查,虽然只是过一遍眼就走,校方还是争取想要在领导们面前留下个好印象,以便于日后的工作好展开。

    就那么刚刚好,叶令蔚没穿校服,想着今天周六,不检查着装,教导处主任也不上班。

    以前喜欢熬夜的习惯跟着一起带了过来,原身的身体状况没法熬夜,叶令蔚注意了这么久,还是在昨晚疏忽了,早上醒来就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随便抓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就往学校去了。

    校服是白色的短袖衬衫,稍微怕冷一点的已经穿上了秋季的薄款校服。叶令蔚穿了一件宝蓝色的短袖,酷似校服裤子的黑色运动裤,在一片雪白衬衫里,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高临浩看起来比叶令蔚还要愁,“叶令蔚,你这可怎么办?回去拿是小事,老弟儿肯定要把你拎去教导处,挨批警告检讨一条龙,一个都不会少。”

    叶令蔚在玩手机,跟没听到一样,高临浩也不觉得无趣,伸长了脖子四处望,嘴里念叨着,“怎么没看见澜哥?他又抽烟去了?”

    “费澜抽烟?”叶令蔚低着头,手里划着手机,随口问了一句,他问完才想起来,前两次碰见费澜的时候,他手里好像有拿过烟。

    叶令蔚很一本正经的说抽烟不好。

    高临浩摆摆手,很无奈,“澜哥比我可懂多了,但哪有办法,我遇见澜哥的时候,他比现在抽得厉害。”

    边说着,高临浩就激动起来,但不敢声张,“你敢信,那时候澜哥表面上啊,一边是年级第一,一边是竞赛选手,但私底下,跟一群差生厮混在一起,第一声澜哥可不是我喊的。”

    “要不是那个死女人,澜哥也不能变成这样。”高临浩恨恨的说道。

    死女人的儿子叶令蔚,“……”

    高临浩这么觉得,叶令蔚却不这么认为,费澜不像是会因为原身母亲那样的女人而放任自己堕毁的人。

    应该不是姜惠的原因。

    听高临浩在耳边闹腾了一会儿,广播开始通知全校学生去操场集合,高临浩又开始愁眉苦脸起来,他虽然很想把自己的校服换给叶令蔚,但想到自己校服上的油渍,洒上去的笔电,他不配。

    都怪学校,校服搞什么白色,跟他的糙汉人设一点都不相配。

    叶令蔚倒没高临浩这么担心,顶多挨顿骂,站一会儿,写两千字检讨,检讨可以让高临浩写,挨骂罚站可以说自己不舒服。

    完全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上了两千字检讨任务的高临浩还在矜矜业业的为叶令蔚操着萝卜心。

    但今天这次的检查异常的严,各班班主任不允许检查自己所带的班级,抽签检查。

    仪容仪表包括但不仅限于校服胸牌,另外的指甲发型发色都包括在了内。

    也是少见的大扫荡。

    是几位年级主任和一些班主任以及教导主任经过商讨后,一致决定趁这次机会,打着教育局领导下来检查的名号,把校内的一些歪风邪气彻彻底底的纠正清扫掉。

    费澜在队伍都站好了以后才姗姗来迟,每个人中间间隔了半臂的距离,高临浩尽做些无用功,他为了不让叶令蔚被发现,把他挡在了自己身后。

    一班的男生是十个班里平均身高最高的,后排一群一米八的,叶令蔚一个一米七几的落在里边,扎人眼睛。

    费澜过来,直接就站在了叶令蔚身后。

    很淡很淡的烟草味,叶令蔚忍不住扫了一眼费澜,对方正好也垂着眸子看过来。

    “你好臭啊。”叶令蔚皱了皱眉,嫌弃的神情很明显,睫毛一扫,就仿佛恨不得离费澜八丈远。

    费澜没搭理他,视线落在叶令蔚的后颈上,t恤的领口很大,从后边都能看见他锁骨的小凹陷。

    “你校服呢?”费澜推了叶令蔚一下,手下的力都没怎么收,叶令蔚扭头狠狠的瞪着费澜。

    “我带给你的蛋糕你就给别人吃了?”费澜声音很低,听起来就像是快要贴在了叶令蔚的耳侧,“拿我的东西去哄别人?”

    叶令蔚眼尾都是懒倦又肆意的,“给我的,就是我的,我想给谁,自然是我的自由。”

    费澜眼里含了笑。

    他俩说话间,检查的老师就已经过来了,很倒霉,检查他们班的是二年级的主任李岚,她一只手拿着教鞭,一只手背在身后,头发高高的盘起来,她眼睛死死的盯着每一个学生。

    “头发头发,刘海不过眉!”

    “男孩子,跟着谁学的甩头发,不怕扭脖子了?”

    “没有穿校服的,主动站出来……”

    重点就是最后这一句了,今天周六,抱着侥幸心理不穿校服的人不在少数,谁都没想到会在周六扫查。

    李岚眼神直接落在了叶令蔚的身上,精准得要命。

    高临浩眼疾身快,一步跨过去挡在叶令蔚跟前,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哎那个李老师,你看我校服是不是太脏了不太符合校规啊……”

    “……”

    李岚直接绕过他,走到叶令蔚面前,“没穿校服?”

    她这么直接,聪明的人其实已经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但谁也没那个想法要去为叶令蔚得罪老师,还是全学校最斤斤计较最小心眼的老师。

    叶令蔚仿佛不曾与李岚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他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早上走得太急了。”

    “所有人都这么说,你说我该信谁?”李岚的语气和表情皆是公平公正,令人找不出一丝偏颇。

    “写两万字检讨交上来吧。”李岚看着叶令蔚,男生无害的模样,跟之前在办公室字字句句将她儿子踩在脚底下唾弃的傲慢模样,判若两人。

    林初冬现在在家沉默了许多,常常说着说着人就走了神,她给出的试题,错误率也高了不少,李岚将这一切都推到了叶令蔚的头上。

    是叶令蔚,勾了她儿子的三魂七魄。

    高临浩心思没那么多,加上叶令蔚昨天才教训过他,他不服气的站出来,“凭什么,他们都是两千字,怎么叶令蔚就是两万?”

    “凭他早恋给我儿子塞情书,你说凭什么?”李岚看过那封情书,语气是何等的卑微诚恳,跟现在的叶令蔚,可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李岚是老师,老师一般不会有错的。

    早恋在这帮单纯的学生堆里引起轩然,更何况他塞情书的对象是林初冬,他们的男神哎!

    李岚都已经快没了理智,她本身活着的希望就全部寄托在了林初冬身上,她忙前忙后都是为了把儿子抚养成能够光耀林家的人,结果现在眼看着就要毁在叶令蔚身上了,她能不恨能不急吗?她巴不得叶令蔚立马转学滚出三中。

    叶令蔚本身一直对李岚的话无动于衷,却在李岚说自己给林初冬塞情书的时候,抬眼有些疑惑的问,“李老师,我不是早就跟您说过了吗?是林初冬缠着我,他可喜欢我了,不信你问他啊。”

    叶令蔚表情自然,他们就又都将信将疑的去看林初冬,林初冬是风纪委员,他穿着校服,就在风波的附近看着。

    林初冬脸通红,嗫嚅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叶令蔚太了解他了,知道他不是善于争辩的性子,所以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叶令蔚勾起嘴角,就算林初冬现在说我没有我不喜欢他,也没人会信的,他的表情才是最真实的回答。

    他气红了的脸在众人眼里被理解为害羞,他的嗫嚅被理解为紧张到话都说不出来。

    李岚有些慌,这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这些事情我们找时间再说,今天主要是检查仪容仪表,两万字检讨,你给我尽快交上来。”转眼间,李岚就又变成了那个刀枪不入公事公办的主任,为了林初冬,她怎么样都行。

    这点上,叶令蔚的确没话说了。

    他低着头,又成了乖巧乖顺的模样,令人无可挑剔无可指摘。李岚看着叶令蔚这样,胸口一堵,眼前发黑,这是个妖精吗?!

    但在其他人眼里,叶令蔚就显得可怜兮兮的。

    就在李岚觉得自己终于出了口气的时候,一直站在叶令蔚身后的费澜慢条斯理的拉开了他自己校服外套的拉链,扯下衣袖,直接盖在了叶令蔚头上,费澜抬眼看着李岚,“李老师,我把我的衣服给叶令蔚,这样可以吗?”

    叶令蔚被盖了个猝不及防,眼前变成朦胧的一团黑,很淡很淡的带着红酒的烟草味道温柔而又强势地侵占了叶令蔚目前全部的气息。

    很好闻的红酒味道。叶令蔚想道。

    而被费澜这个举措惊讶到的其他人呢?

    李岚刚想说不可以,高临浩也想说那你自己呢,结果两个人的表情纷纷变成一模一样的震惊和不可置信。

    费澜校服外套里边穿了短袖,穿的是白色的短袖衬衫,是三中的夏季校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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