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暮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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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0章 怎么做都不过分的

    秋落一觉醒来,天色已经黑透。

    一个小丫鬟守在她床边,见她醒来,连忙端来饭菜伺候她用膳。

    秋落确实饿了,一口气将饭菜吃干净,小丫鬟见她吃完了,一边收碗筷一边道:“秋姐姐,郡主让你去房间里找她,她有事情和你说。”

    秋落一听急了:“你怎么不早说?”

    小丫鬟道:“是姑娘吩咐奴婢,要等你吃完饭再说的。”

    陆晚正是知道她性子急,怕她不吃饭就去见她。

    秋落不再耽搁,连忙往陆晚的屋子里去。

    秋落去时,陆晚正站在书桌边,见她进来,连忙招手让她过去。

    书桌上摆着一张舆图,陆晚指着城南的方向,激动道:“秋落,我大抵知道李照藏在那里了。”

    “姑娘,是在哪里?”秋落一听,也激动起来。

    陆晚手指落在城南一片蓝色水域上,道:“沁泉湖!”

    秋落随着陆晚的手看向那里,好奇道:“姑娘,你怎么知道他藏在这里。”

    陆晚道:“那日我在他身上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那种味道我以前闻到过,但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直到你告诉我他们在城南消失,我在城南的舆图上看到沁泉湖,终于想起了那股味道的出处。”

    “你还记得之前假冒救过我的那户渔家吗?我之前去过他们家的渔船,那里有一股晾干的鱼干味,李照身上似乎就是那个味道,所以我猜测他是躲在沁泉湖的渔船上。”

    李照身上染上鱼干的味道,定是在有鱼干的地方呆了很长时间,所以陆晚猜测他那日从城西逃走后,就藏到了湖边的渔船里。

    难怪李翊的人怎么也找不到他,谁能想到心比天高的前太子,会屈尊躲到那又冷又脏、还各种腥臭的渔船里?

    只是那种鱼干,几乎每个船家船上都会有,而沁船湖边停的渔船没有一千也有五百,却不知道他藏在哪一艘船上?

    想了想,陆晚对秋落吩咐道:“明日,你戴上人皮面具,带着巫鸣和狼狗去湖边,你与巫鸣假装成祖孙去湖边买鱼,趁机打探一下,或许范围缩小,狼狗能找到阿晞在那里。”

    秋落应下,陆晚又道:“于二那边,你再去拜托他一件事,让他从戏班里挑出最好的一个,请他们三天之内排出话本的戏,就说三天后重金请他们过府演出。”

    秋落记下,看到陆晚起身换衣裳,似乎是要出门的样子,不由问道:“这么晚了,姑娘还要去哪里?”

    陆晚:“前两日不是听说大理寺里又有异动吗,好似是罗衡出事了,我想过去看看。”

    秋落:“我陪姑娘去。”

    陆晚吩咐兰英守家,带着秋落出门往大理寺去了。

    路上,秋落道:“姑娘,如果明日查到李照的藏身之地,要不要告诉殿下?”

    陆晚摇了摇头,道:“皇上已下旨不许他插手此事,如果再让他去抓人,即便最后让他抓到李照,其他人又会拿抗旨来攻讦他,他如今声名本就不好,不能再出事了。”

    “而此事,我与陈王殿下已商量周详,有陈王助我足够了。”

    “所以此事非但不能告诉殿下,还要想办法瞒住他。”

    秋落明白过来,动容道:“姑娘知道殿下不会放过李照,又不想他再犯抗旨之罪,所以要一力承下,姑娘就不怕皇上怪罪你吗?”

    陆晚苦涩笑道:“你忘记了,我救过皇上性命的,皇上再怎么样,也不会要我性命。”

    “而我抓李照名正言顺,他绑走我弟弟,我所做一切只为救人——我救人心切,怎么做都不过分的。”

    听她这样说,秋落稍稍放下心来。

    说话音,她们到了大理寺。

    李翊听说陆晚来了,颇是意外——这么晚了,她怎么会过来?

    而听说陆晚一到大理寺,就打听罗衡的消息,李翊不由想到她之前同他说过,让他事成后,将罗衡交给她处置的事来。

    李翊竟是完全猜不到陆晚此举的目的。

    然而越是如此,李翊心里的好奇心越盛。

    可不等他想明白,陆晚已来到他的屋子里,一进门就问道:“殿下,罗衡当真被灭口了吗?”

    陆晚一到大理寺,就听说罗衡已被刺客灭口的消息,她虽然很震惊,但她还是觉得,李翊是不会那么容易让罗衡这个重要证人出事的。

    李翊一眼就看到了她眼底的鸦青色,知道她定是又没有好好睡觉,又想到她背着他做的那些事,心里涌上暖流,道:“你放心,本王答应过你会将他交给你处置,就一定会做到。”

    闻言,陆晚不由舒出一口气来,想到李照近来频繁的举动,瞬间明白过,道:“殿下是故意做给李照看的?”

    李翊勾了勾唇,讥诮道:“罗衡不止知道他的所有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是敏感,所以不管当年之事是真是假,李照都不会希望他再活着。”

    陆晚点点头,问道:“那殿下现在将他关在何处?”

    李翊道:“当日为了做戏,让他受了点伤,但没想到他却一心求死,以头撞墙,差点丧命,如今让沈植在治他,所以他在沈植那里。”

    虽然早已猜到沈植还活着,但亲口从李翊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陆晚还是难掩惊色。

    李翊知道她心里有疑惑,解释道:“那日宫里死的那个‘沈植’是无藏,就是罗衡身边的那个侍卫,也是他杀了小至,所以沈植杀了他,算是替小至报仇了。”

    原来,自兰贵妃因她民间儿子刺杀晋帝后,李翊告诉沈植,沈植这个身份不能再出现在人前了。

    想要一了百了,是好的办法自是让‘沈植’死去。

    所以,沈植按着自己的面容做了一张人皮面具,再寻找机会让‘自己’死去。

    恰在此时,李翊发现无藏悄悄潜进宫里,混在御林军里监视着尚梨宫,于是与沈植商议,让他做沈植的替身死去。

    甚至连烧死的史简,都是用的无藏的尸首……

    陆晚不解道:“可大家都说,是你动的手?”

    李翊:“在我动手之前,沈植已经亲手了结他替小至报仇,我不过为了掩人耳目,补上一剑做做样子。”

    陆晚恍悟过来,看着李翊迟疑问道:“殿下,既然罗衡已‘死’,你能不能将他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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